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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乾挑的烧烤店是有些年头的口碑老店,因为近几年创城管得严,老板换了几次位置,环境不比商场有档次,生意却好到爆。
檀迦兴师问罪完,翘着鞋尖晃了晃腿。
手机一震,有电话打进来。
赵乾低头扫了眼还没看清,檀迦便把手机拿走了。
“大誉啊?”他随口问。
檀迦顾不上理他,咧着嘴贼开心地接通,语气欢快,拖着长音夸张地出声:“喂诶。”
赵乾都已经低头翻烤串了,闻言抬眸瞅了眼。檀迦的神情太殷勤,不像是跟焉斐誉打电话。说实话,他很久没见过她跟外人这样放松的相处了。
但显然电话那头的人要比赵乾淡定多。
他似乎习惯了檀迦时不时抽风的表现,平静地嗯了声。突然就想给她打个电话,但檀迦接通的太快,原恂静了会才想到要说什么:“等发布会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们找个时间去看季老师。”
“行啊。”
檀迦随手拿了个烤串,边吃边通话。两人就要带什么礼物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后,她抽了张纸巾蹭蹭手上的油,抬头问赵乾“还要加什么吗”。
只是还没等开口,便注意到他直勾勾地打量。
“怎么了?”檀迦茫然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还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东西。
赵乾问起:“原恂的电话啊。”
檀迦不置可否地承认:“说过几天一起去看老师的事情。”
“你俩还有共同的老师?”赵乾问得直接,倒也是实话。
“我复读那年帮了我不少忙的一个老师,是原恂他班的班主任。”
檀迦中午时在舅舅家没怎么吃,这会正饿。在赵乾跟前也没讲究什么形象,边吃边跟他聊着天。
“我就纳闷,你怎么嫁他了。”赵乾忍了忍,还是说了,“你哪怕跟了周肖罪,我也觉得比那公子哥靠谱。”
“你这捧我还是骂我呢。”
用校霸形容周肖罪都是抬举了。他就是个青皮无赖,读的镇上的私立高中,隔着半个钟头车程的距离,每周末都来一中给檀迦送吃的。说好听了是追求,真掰扯起来定义为骚扰也不为过。
但能看出是真心喜欢檀迦,那么一个顽劣不羁的混混头子,平日里烟不离手,站在檀迦跟前生怕带了烟味,对檀迦的事用足了心思。只不过那时年轻气盛,难免用错了方法。
“我就是夸张地形容一下。”
这当真只是一玩笑话。檀迦要是真跟周肖罪成了,赵乾第一个去砍人。
“不过他现在发展的不错,新开发的那个楼盘,他在那当经理。上回碰见他,他说自己也在那买了一户,临江大别墅,贼贵。好像还管着个车厂,玩改装车的,不知是他自己开的,还是跟朋友弄的,这些年应该不少赚钱。”
赵乾跟檀迦一起长大,对她的事了解得充分。
自己这些年接触过的女生不少,有比檀迦漂亮的,也有比她爽朗的。但令他佩服的,只有檀迦一个。她思想独立、辩是非,明事理,拎得清,身上有一股向上的力量。
赵乾高中时就觉得,她跟他们这群混日子的不一样。也确实,檀迦在复读那年的毅力就令不少人大跌眼镜。
而原恂呢,样貌、才学那是没得挑,但檀迦跟了他,就像小白兔进了狼窝,以前那些人生经验都是小打小闹,道行还是浅,日子危险着呢。
“不是我的偏见。这些公子哥打小会玩,他们圈子就是那样,哪怕一开始洁身自好,相处久了,人的道德底线是一点点降低的。我平日谈生意,所见所闻,无一不体现男人的劣根性。他们家没催你生孩子吧,你留个心眼,别被利用了。”
檀迦无语地看他:“你这些年都是经历了什么?”
“那可就多了。我前两天吃饭的一个客户,家里有妻子孩子,出来应酬身边永远不缺小姑娘。他也不是不爱自己老婆,环境就这样,有时是乙方为了活络关系给安排的,有时是别的的同事心痒,拉着你一起。”
檀迦好整以暇地觑赵乾一眼,身子朝后仰了仰,故意离他远一些:“那你……”
“我主要管着喝酒啊。”赵乾跟她打哈哈。
檀迦也懒得追问,揶揄道:“回头我就写一篇文章,揭露现今社会恶臭的酒桌文化。没酒就谈不成生意了呗。”
赵乾摸出烟盒,手一抖磕了磕,先给她:“来一根?”
檀迦没接:“戒了。”
她高中时开始抽烟,早成了习惯,知道自己怀孕那会戒的,结果怀孕是个乌龙,烟却没再拾起来。
赵乾拢着手点了火,吸了口,缓缓吐完雾,才接着刚才的话题说:“维系感情的方法千千万,酒是最省事的。古话不是说嘛,酒壮怂人胆,酒后吐真言。酒能坏事,亦能成事。”
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