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楚落水没有使劲挣扎,她通晓水性,缓缓的浮上了水面。 岸上慌乱,只听扑通几声,薛府里几个会水性的婆子跳入池中把辛楚带上了岸边。她衣裳湿透,冬日穿的多,辛楚只觉得寒意透骨,她穿越后,原身就娇弱,这一落水,寒气直往骨头里钻,她冻的小手小脸冰凉发青。 “去生火盆,煮热汤。”薛佳月着急的吩咐下人,把手炉塞进了辛楚怀里。 “快披上,这样暖和点。”辛容走上前,用温暖的斗篷把辛楚裹紧。“五妹,你太不小心了,你要出点事,祖母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辛容抹着眼泪,自责又害怕的小表情落在旁人眼中,那就是另外几个意思。 “你别也哭了,又不是你推她下水的,我们都可以给你作证。”一名贵女开口。 “是啊,便是你们府里的老夫人再偏心,也要讲证据。” 薛佳月烦道:“嚷嚷什么,表面挑唆着闹事,心里要笑死了吧。可庆幸不是你们落水,一个个丑态毕露的。” 被她骂道的两名贵女当下脸色煞白,惭愧的低着头退后。 辛楚看了眼辛容,声音都在打颤:“三姐,多谢了。” “我来吧,你们两个过来帮忙。”薛佳月挤走故意往前凑的辛容,指出来两名婆子一起把辛楚送去了岸边的暖阁。 辛容被推开,也不恼怒。 辛雪走过来道:“她俩什么时候这般要好了?” “池中水寒,都结着冰碴,五妹怕是要大病一场。”辛云担忧的朝暖阁看了眼。 辛容点头,状似不经意的朝对岸瞥了眼,关切道:“我们跟过看看吧。” 对岸,太子等人见人被救下,问道:“落水的是哪个府里的姑娘?” 内侍道:“回殿下,是礼部尚书辛敏才之女。” “哦,孤记得此女和九弟有婚配。”太子转身,看向赵恪,关心道:“九弟,你年纪也不小,是该早日成家。既是你的未婚妻,你合当过去问候一二。” 赵恪隔着水池,望一眼暖阁,颔首和太子告了一礼,带着鳞五朝暖阁方向走。 暖阁的屋内,婆子和奴婢提着热水进进出出。 辛楚换下一身湿透的衣裳,把整个人泡在热水里。薛佳月催促着厨房把姜汤送来,忙前忙后,比正主还急。 “泡一泡澡,我好多了。” 薛佳月叫人搬了个凳子在浴盆跟前,她坐着道:“我怎能不急,你在我家出事,就是我招待不周。都怪我也没看清是谁推得你,当时你后面站着好些人,齐飞瑜,赵沉儿她们都在,还有你那个三姐。” 这时,婆子端了姜汤来,薛佳月看着辛楚喝下。 “要是叫我知道谁推得你,我断不再与她来往!”薛佳月杏眼圆瞪,赌气道。 辛楚诧然之余,又觉得暖暖的。 薛佳月这人虽有着大小姐的骄纵,但并非不讲道理,对她也真心实意,瞧着并不似作假,倒像是真把她当朋友相处的。 “什么味道,好香。” 薛佳月嗅嗅鼻子,靠了过去,好奇道:“你这发上涂的什么精油,好香。” 辛楚苍白的脸露出笑来:“是我自己做的,用了十几种花香精油调配,等我回了府里叫人给你送来。” 薛佳月拍手叫好,等辛楚沐浴好,薛佳月拿了身自己未曾穿过的新衣物让她先穿好。薛府的大太太请了大夫过来诊治。院外,赵恪和鳞五定住脚步。 鳞五冲门外的小丫头道:“去里面问个话,就说贤王殿下问五姑娘安?” 小丫鬟领命,掀开帘子进去。 “大太太,二姑娘,贤王殿下在院外,特意问过辛姑娘如何了。” 薛佳月看了眼大夫,大夫诊完脉,道:“姑娘受了寒,身子并无大碍,吃几副药,仔细调养着方可痊愈。” 大夫在一旁写方子开药,小丫鬟出去回禀。 院子外,鳞五道:“爷,五姑娘出了事,不如属下这就去安排人送些补品去西宁侯府。” 赵恪思量,点头。 不远处走来三名少女,是辛容几人。 有薛府婆子提醒,三人屈膝行礼:“见过贤王殿下。” 赵恪淡声道:“起来吧。” 辛容悄悄抬头。 这位贤王长身玉立,穿着华贵,肩上的狐裘裹着苍白的脸,竟有几分遗世独立的苍霞之态。一时间,辛容怀疑起那些坊间关于他的传闻。 三人迟迟未动,赵恪诧异的瞥了眼。 他本就生的俊秀,这一瞥,有着皇族天生养尊处优的矜贵和冷漠,辛容倏地脸颊涨红。 辛容匆匆低下了头,抬脚朝院子里走。 在路过赵恪身前时,她忽的惊呼,身子一矮便朝身侧倒去。 鳞五眼瞅着不对,这人怎么往主子身上扑。 还好他激灵,在主子退后一步时,鳞五靠了过去,用肩膀顶着扑过来的辛容,满脸尴尬:“这位姑娘?你还好吧?” 辛容脸色骤变,又青又白。 她推开鳞五,退后一步整理好仪容,忍不住朝赵恪看去。 这人站在空地上,目下无尘的望着院里。辛容垂下头,眼睛里闪过羞恼,暗道自己太不稳妥。 “三姐,你脚没事吧?”辛云诧然。 辛雪却洞悉了辛容的打算,看戏的同时,腹诽辛云这个蠢货,这时候开口,不是招着辛容怨恨。 “……差点扭到。” 辛容咬着唇,皱眉看了眼辛云。 太丢脸了,她没脸继续待下去,匆匆给赵恪行了礼,就红着脸扭身往院子里走。 辛云不知哪里招了她不满,怯怯的跟了过去。 等三人离开,鳞五拍了拍衣裳,到现在他身上还有女人留下的脂粉香气,鳞五嘀咕道:“爷,属下看,您还不如早日娶了五姑娘,省的什么狂蜂浪蝶都往您怀里扑。” 赵恪瞥了他一眼:“干得不错。” “那爷有什么赏赐没?”鳞五立刻登鼻上脸。 赵恪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爷,等等我。”鳞五边走,还边抖着衣服上的脂粉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