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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摇也无动于衷:“我宁愿祈祷那天体育课被抢了。”

陈嘉措笑:“你这个想法会受到全高中学生的鄙视。”

她终于肯下水了,但带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一开始还好,陈嘉措慢慢松开牵引她的手:“很不错,继续。”

到后来有些急功近利,划水做的越来越不好,身体也跟着下沉。下沉带来的自然恐惧她下意识地抓住唯一能握住的手臂。水很快淹过口鼻,她仰着头,拼命地拽着他。

她下意识的动作差点把陈嘉措也带了下去。

滨城长大的孩子连海里都游过,他反应很快,拉过周摇也,托着她让她保持在水面上。

一点点的安全感在这时候被抓住就会被握得死死的。动作间,周摇也勾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肩头大口的喘着气。气管里因为呛水火辣辣的疼,劫后余生的恐惧感没有消散。

心有余悸,她还不忘自己先前说的话:“我就说会死。”

陈嘉措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被抱住的刹那,她身上的香味和他的嗅觉撞了一个满怀,是和滨城这座城市不符合的香味,她的泡在水里的手臂有些冰凉,就这样和他肩膀一圈的皮肤相触碰。

悸动在这一刻缠绕心头。

他僵硬地回了一句:“不会死。”

抬起的手,在经过内心的挣扎之后,小心翼翼地拍在她后背上。因为泳衣的款式,她有半个后背露在外面,指腹碰到了皮肤,他心潮腾涌,但依旧知道礼仪轻重。

周摇也不敢撒手,直到陈嘉措把她拉到泳池边。脚下碰不到泳池底,人就像是挂在悬崖边的树枝上。

场外的救生员惬意,刚从外面吃了饭,折返回来瞧见周摇也奇怪的泳姿,依旧笑话她:“小姑娘不行啊。”

这话是她的逆鳞。

她就偏不信自己学不来。

不是事事要强,只是她不爱输。

她花了很多的精力在学游泳这件事情上,陈嘉措是个不要钱的老师。他游泳游得惬意又随意,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因为从小就会被家长带着去游泳。

就像英语对周摇也来说一样。

她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学英语的,好像在学说话的时候就有一个英语的启蒙老师,英语这种语言类的学科和语文数学不一样,她和周围绝大多数的孩子一样,二年级考ket,一年之后过关pet。

陈嘉措认认真真教了她一个国庆的游泳,她自然也有回报。

五点吃过晚饭之后,两个人约好在陈嘉措家里写作业。

如果地点定在她家,她百分之百敢确定到时候还有隔壁那对兄妹。

陈嘉措家和他们那边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自建房的模版在这批房子建造起来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多。从门后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开门的人头发还没有擦干。

陈嘉措给她找了一双拖鞋,又去给她洗了个杯子,倒了杯果汁,但想了想又换成了一次性杯子,怕她心理还是不能接受。他爸爸妈妈不到晚上十一点不会回来,他大部分时候都一个人在家里或是去诊所帮忙。

今天四点半的时候他帮爸妈送了趟药,跑回来的时候气喘吁吁,感觉到身上出了汗,他又立马冲了个澡,刚擦好身体,就听见了敲门声,他慌慌张张穿好衣服跑去开了门。

英语是陈嘉措比较薄弱的一门课,总是拖他总分的后腿。

端着果汁出来,陈嘉措发现她没有带书包:“你不写吗?”

周摇也拿过他摆在桌上的考卷,随便看了起来:“写完了。”

“写完了?”

她白天和自己一直一起游泳,就靠晚上回家的时间写作业吗?那她一天睡几个小时?

周摇也没抬头,看起了他没写完的那篇阅读理解,仿佛是知道他在狐疑什么,语气平平:“我晚上总睡不着觉,时间想着不能浪费,就把作业全部写了。”

那时候她不知道自己是躁郁症,只觉得自己有时候晚上难以入睡,入睡后的睡眠质量也不好,便这个病发的时候她脑子思维还很快,难以入睡的那些时候她就爬起来写作业。

“你也太认真了吧。”陈嘉措在周摇也旁边坐了下来,看见她看着自己的考卷,有些局促:“是不是错得有点多?”

她仿佛没有听见他这个问题,只是问了一句:“你的成绩在你们学校很好吗?”

陈嘉措怕她误会:“我其他课比英语好。”

还是不好做比较,周摇也问林溪的成绩如何。

陈嘉措想了想:“文科排前三。”

周摇也一愣,只说了两个字,很嚣张:“就她?”

就她还能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