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礼年过半百,其人也曾于官场浮沉,见过不少大风大浪,连昔日党锢之祸也曾经历,且全身而退,可见其心智,也非常人可比。
此刻望着陆询言语不似玩笑,终礼将脸上笑意收起,他早就明白陆询所来,不是为了单纯拜访,恐怕如今所说与自己做赌,才是其此行目的。
终礼又仔细端详了一番陆询,见其表情镇定自若,似乎早有成算,心中不由开始犹疑不决,不知该不该与陆询做这个赌。
陆询见终礼打量自己,也不以为意,淡淡品着香茗,任由这终礼端看自己。
过了良久,那终礼心中似是有了决定,口中笑道:“既然伯礼小友想要与老朽打个赌,老朽应下便是。”
“好。”陆询闻言心中一笑,这终礼终究还是入了彀,如今黄巾早已被平,自己与终礼的这个赌,早已是胜局已定,所以陆询笑着开口:“此番我主若不能平定这济南黄巾,询便拿出家中所有藏书,送与文珪公,作为此番赌注,文珪公,你看如何?”
陆询给的赌注,无疑十分惊人,毕竟这个时代大都由世家做主,而世家能够屹立于千百年而不衰,便是因为手中拥有藏书,掌握着知识。
所以这时代书籍之重,远不是后世可比,几乎每一本书籍,都可堪称至宝。
终礼见到陆询给的赌注这般重,嘴角不由微微抽搐,看来这次拜访,这陆询陆伯礼,可谓是所图非小。
终礼拿起手中茶盏,脑中正在思量,自己该给何赌注,过了须弥后,才回道:“若是如伯礼之前所言,汝主若真能用三千兵马收服这十余万黄巾,那老朽便拿出三万斛粮草,这一为感谢玄德公为我济南百姓剿贼,二来也算老朽到时输于伯礼小友的赌注,伯礼小友,你看这赌注怎样?”
“少了,不赌。”陆询撇了一眼终礼,随后笑着摇头。
三万斛粮草,比起陆询家中的千卷藏书,价值相当,毕竟身处乱世,粮食同样贵重,甚至到三国后期,一石粮甚至要卖数万乃至十数万钱。
但陆询所谋,乃是整个终氏,自然不会答应这个赌注。
“那依伯礼来看,老朽当以何为注?”听到陆询这般说,终礼脸色也微微变得阴沉,毕竟自己给的三万斛粮草,其价值已不低于那藏书,于是,终礼语气稍微冷淡了少许,连之前称呼的小友也去掉了。
虽然终礼脸色已变,且语气冷淡,但陆询对此却视而不见,脸上依旧挂着淡笑,道:“就以终氏为注,若是询胜了,终家从此以后,就归于我主麾下。”
“伯礼先生,你怎可……”那终礼还未开声,其长子终贤却欲先开口,只是话未说完,就被终礼所阻。
“老朽就与小友赌了。”终礼打断了终贤的话,笑着对陆询开口。
“父亲……”那边终贤确是满脸焦急,欲要再次开口,却被终礼一个眼神望去,随即便低着头,不再说话。
陆询见此,脸上表情不变,笑着问道:“噢,文珪公此言当真?”
“当真,不过也需有个期限,老朽给玄德公一月时间,若是一月之内,将黄巾收服,老朽便已终家为注,举终氏一族追随玄德公。”终礼说的颇为斩钉截铁,似是下定决心。
“好,”陆言此时脸上带着笑意,胸有成竹道:“不需一月,只需七日,我主便能将这黄巾收服。”
陆询说这话时,心中也是窃喜,如今黄巾平定,与这终礼的赌约,本就是必胜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