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怀安镇,一路上不停歇的往前走,方向自然是段卿眠在问了车夫后,随手一指,指定的。
而这随手指的方向,正是鄞州方向。
走了不过一个时辰,外头便又下起了雨。
冬日的雨即便是雨丝也有着透骨的寒冷,叫人难以忍受。
一开始还想继续走一段路,赶到三十里外的下一个镇子,半道上却是越下越大,夹杂这雪花,即便在马车中,也难挡寒意。
“老爷夫人,小人知道前头有一座破庙,我们要不先在哪儿避会儿。”
“成。”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马车缓缓的在破庙前停下。
段卿眠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衣,外头还搭了个纯色的厚羊毛斗篷,可此时依旧就觉得手脚僵硬,行动都有些困难。
被穆九州半抱着进了破庙,看着眼前残破的庙宇,地上胡乱堆放着各种烧过的柴火,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做。
车夫栓好马车,将庙中剩下的一些未燃尽的柴火收集起来,手脚麻利的燃起火堆,“老爷夫人可坐在这边先烤一会。”
“谢谢你张叔。”这车夫就是方才卖马的人,段卿眠很庆幸,他们连人也雇佣了,不然以他们俩的能力估计连自己也照顾不好。
刚坐下烤火,破庙的大门就被人砰的撞开了。
只见一个年轻男子身上背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进门匆匆进门来,寻了块干净些的空地将人放下,着急的去探他的额头。
眉间满是担忧,小心的喂他喝水,奈何昏迷之人一点反应也没有,一滴水都和喝不进去,尽数顺着嘴角流走了。
段卿眠的目光瞬间被地上昏迷之人吸引,对方右手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上头已经有些化脓,显然受伤的时间不短,长久未愈合,又不曾敷药,发生了感染。
其他衣服掩盖的地方不清楚,但脸上也是带了许多小伤。
“我家大哥受了风寒,能否借一点你们的火。”年轻人走到几人面前问道。
段卿眠马上让了位置,自己与穆九州靠得紧紧的,“你将你朋友放到这儿来,外头下着雨,能用的柴火不多,便是借了火,你们也用不了多久。”
温润的双眸柔和的看着他,不点而红的唇,一湾细细的柳叶眉,冰肌玉骨气质天成。姜一看了她一眼,便不敢再盯着看第二眼,忙垂下眼眸,慌乱的道了一声谢,转头去将昏迷的年轻人给抱了过来。
穆九州将段卿眠换到了自己的另一侧,与两人离得远些。不过在看见地上昏迷的人,下意识的伸手在他额上探了下,“他发高烧了。”
“我知道。”姜一将自己身上的单薄的外衣给少年盖上,露出为难的神情,“我大哥受了伤,我想去为他找大夫,你们能否帮我看着他。”
段卿眠看着地上的人,陷入沉思,此时听见姜一的请求,毫不犹豫的应下了,“你可是会骑马?我们的马可以先借给你。”
得到姜一肯定的回答,段卿眠将自己身上的斗篷给脱下就要交给他。
穆九州忙一把将衣裳给她穿戴回去,“胡闹,你身子不好,受了风寒怎么办!拿我的吧。”
说罢,将自己玄色的斗篷脱下扔给了姜一,语气不善,“快去,再等下去,你大哥就该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