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

清晨。

孙浩以及五辆装甲车出现在医院门口，那名军装青年却未出现。

二十八名学员已经背着各自背包列好队。

孙浩沉默中看着同样沉默着的二十八名学员。

几天时间里，这些年轻人看到了太多伤患与死亡，芝焚蕙叹、物伤其类，他们心情同样失落、悲痛。

“上车。”

孙浩一声令下，二十七名学员有序动了起来，依次进了车厢。苏业倒是多了分自觉，和孙浩讨要一只望远镜后自行爬到车顶了。

当最后一名学员走进车厢时，医院门口空荡一片，再无一人。正如他们来时无人欢迎一样，他们离去时同样无人送行——那些医护人员太忙了。

五辆装甲车开始调转方向，尾气从排气管喷出，带起一片尘土，它们朝着龙华方向加速驶去。

无尽荒野……

钢铁森林……

巍峨城墙……

随着装甲车驰行，四周风景不断变化。

苏业收回远眺的目光，医院早已经看不到了，但这几日经历将会永久留在他心里。

他明白，孙浩是想让他们亲眼看一看荒野的残酷，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在进入荒野时，小心小心再小心。

日影微动。

车队最终停了下来，停在了龙华西门前。

军车不可入城，待孙浩等人走出来后，这五辆装甲车再度驶向荒野，消失在无尽荒草里。

城门口，有人站岗。

他们都是城卫队的人，斜挎步枪，眼观八方，在装甲车靠近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在注意孙浩一行人了。

“站住。”

随着孙浩等人靠近，一名城卫队的人高喝一声，“例行检查！”

孙浩停下脚步，不再靠近。

苏业注意到城楼处走下来几个人，他们手里端着托盘，径直朝他们走来。

他好奇道，“教官，这是要做什么？”

“就你多嘴！”

孙浩回头瞪了苏业一眼，呵斥过后还是给予解答，“采血检测，防止有人感染。”

苏业心有忐忑，他不清楚自己的血究竟有没有异于常人的地方，但这时候也不可能退避，那样只会更惹人猜疑，只有硬着头皮任由对方采取血样。

采取血样只是检查的开始，他们又检查了所有人的背包、衣服口袋，十几只警犬围着他们不停打转，上下闻了个遍。

直到二十分钟后，血样测试结果公布出来，众人才得以进城。

“呼……”

苏业暗自松了口气，忐忑的心安定下来，他嘀咕道，“还真是严格啊。”

众人穿过城门隧道，客车已经在另一侧等待了，他们当即欢呼着上了车，一个个缩在座椅中，享受着城内无处不在的心安感觉。

客车在主干道行驶，苏业望着窗外的景色，繁华的街道、密集的行人，一面高墙，分割出两个世界。

中午，他们回到第三高中。

因为好友即将涉险，孙浩也是无心学员，他让众人回家休息，仅留下苏业一人。

他问道，“还想出城？”

苏业点头，“想。”

越是看到了荒野的残酷，他越不想留在这里虚度光阴。

孙浩轻叹口气，“该说的事情，已经跟你说了，该做的事情，我也做过了，你想出城，我也就不拦你了。不过有几句话，你要记清楚。”

苏业点头，正色道，“教官请讲。”

孙浩指着自己，“实力方面，我一个手指就可以按死你。但在城外，像我这种水平的，每天都会死上几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苏业点头。

孙浩继续道，“你是我的学员，正常毕业时，会有编制。如果有天我号召你出城迎敌，你必须随叫随到。”

苏业再度点头，他开口道，“教官，我这趟出去，还会回来的。”

孙浩摆了摆手，“好了，话就说这么多了，你走吧。”

……

回到家中，刚打开门，苏业就看到地上有封信，应该顺着门缝塞进来的。

他拿起来一看，是出城准许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