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远远听了林姝的话,当即便气急败坏起来,“死贱人说谁呐?”
林姝慢条斯理地浇着地,丝毫没把找上门来的疯狗放在眼里,见两人发问,轻描淡写道,“谁应说谁。”
真当她男人不中用便好欺负吗,一个两个的都上赶着把她的好脾气按地上摩擦,若是不识相,林姝也不吝啬教他们做做人。
“林娘子,小生乃是周三郎。”男人拉住身旁的婆娘,自恃风流地朝林姝抛了个媚眼。
林姝没嫁到秦家之前,便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生了三个娃之后,更是风韵犹存,平常时候没见过面,今儿和他婆娘站在一起比着,强得可不止一星半点儿。
本以为周三郎拿腔拿调的话已经是人类生理反应的极限了,现在又加上他颇为油腻的眼神,林姝觉得这辈子吃过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老娘管你是谁!”林姝忍着恶心说了一句。
听了他的话,想来事先骂她的女人是孙二娘的闺女,名叫孙巧嘴儿,别看名字起得贵气,长得还凑合,在村里却有泼妇之名。
孙巧嘴儿被她男人拉着,心气儿本就不顺,又瞧着周三郎眼神不对劲儿,顿时怒从心头起,朝林姝发火道,“死贱人,欺负我娘不成,竟还敢勾引我相公!”
林姝不怒反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引他了?”
就凭她男人的这副德行,谁瞧见了不得退避三舍,真以为考上区区一个童生村里人便都追捧他?
开什么玩笑!
周三郎脸色一僵,随即又笑了笑,“林娘子,身为女子,说话万不可这般粗野,小生今日来有事与你商讨。
前些日子小生从岳母大人处听闻,你一介女子背着夫君抛头露面做生意,实属不该。
想来小娘子也是为生计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倒不如把这苦差事与了小生,以免你与我秦衡兄弟夫妻不和。”
“林姝,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我家相公不计较你欺负我娘的事,还处处为你着想,你要是聪明,就该麻溜的答应!”孙巧嘴儿鼻孔朝天地道了句。
“诶,娘子可不许对弟妹无礼,想来弟妹只是一时财迷心窍做错了事,听了我的言语必将幡然醒悟的。”
“啊,相公我知错了,没想到对待女子做生意这件事,你也能如此宽宏大量!”
“……”
听着这两口子恶心巴拉的话,林姝真的要吐了。
跟她在这儿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儿?
什么叫她身为女子就不该抛头露面做生意?什么叫她为生计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什么叫不计较她欺负孙二娘的事儿处处为她着想?
拜托两位,听都要听吐了啊……
老天爷,可饶了她吧!
穿过来这些天,林姝几乎没享受过一天安生日子,不是这花儿那花儿的凑过来讨打,就是一娘二娘的上赶着讨嫌,现在又来了一对儿普信夫妇……
她死还不行嘛!
林姝悲愤欲走,有些哽咽地抬头望天,一时竟无言以对。
碍于封建礼教,古代确实对女子有很多束缚,可这里是哪儿?是在他娘的书里,他娘的乡下!
秦衡挣不了钱还瘸了腿,不做生意,怎么养活一家老小?
狗屁的替她着想,多冠冕堂皇的鬼话,说白了,还不是眼红她的生意挣钱?
见林姝不说话,周三郎便以为她后悔了,又过了会儿才恩赐般地说道,“林娘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只要给了方子,小生便能给你一两银子的补贴。”
“呵,三两天就能挣到的堂堂一两银子啊,您还是留着要饭吧!
我说今儿老鸦乱飞呢,感情是您二位纯种癞蛤蟆要过来,要是早知道,我高低给您俩准备一盆热乎乎的黑狗血!
哎哟,像您俩出门应该不照镜子,怪不得上街乱咬人还恶心人哩!”
见林姝骂她,孙巧嘴哪儿能愿意,当即恼羞成怒道,“死贱人,你骂谁癞蛤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