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应雪开车往城郊的方向去。
下午四点多,天色沉得就像是晚上八点,等她将车停下来的时候,沉了一下午的天终于开始稀稀落落地飘雪。
傅应雪没有打伞,拉开副驾的门,将一束白菊拿在手里,迎着风往台阶上走。
台阶的左手边立着的牌子上写着云灵山墓园几个字。
不年不节的日子,扫墓的人鲜少。
傅应雪竟成了这诺大的墓园里唯一一个人影。
她上了几层台阶,走到了墓园的半腰时,风雪渐大起来,冰凉的雪片贴在她肌肤之上瞬间被热意融化成水又迅速地带走她的体温。
傅应雪停在了一个墓碑的面前,掏出一个手帕擦了擦墓碑上被雪片遮盖了一角的照片。
“老师,我又来看您了。”
白菊被放在墓碑前,白菊倚靠着墓碑,白色的花瓣卷曲着,被风吹得摇摇摆摆,脆弱无依。
墓的主人的照片里是个留着中长发的中年女性,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漂亮温润,与白菊的气质有几分相近。
让看到的人都不禁为她年轻的离去而感到惋惜。
照片的下面写着——筝书之墓。
傅应雪在覃筝书的墓碑前呆了半个多小时,只说了一句话后便沉默着,直到要走,一个男人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你怎么又来了?”
傅应雪抬头,眼前的男人穿着灰色的中长款羽绒服,梳着有些守旧的三七分发型,两鬓泛白。他手里捧着同样的白色菊花,看傅应雪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嫌弃和冷漠,显然不待见傅应雪。
“穆先生。”
傅应雪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穆先生没说话,将手里的花束放在墓碑前面。
风雪是沉默的两个人之间唯一的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