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是作为惺惺相惜的同龄人,比水流会关注宗像礼司去了哪个高中。同样,宗像礼司也会关注比水流的日常。
就比如现在,宗像礼司清清楚楚地知道比水流以前是篮球部的,部长就是面前这位赤司征十郎。
“也行。”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偏头看着宗像礼司,盯了一会,像是在思考什么,随后点点头。
“那我就作为篮球部的部长,欢迎二位的到来了。”
下课铃声响后,午休的时候宗像礼司问了一路来到了比水流所在的班级——其实很好找,毕竟校服都不一样。
班里的同学基本都离开了,还在教室里的同学们也都坐得很近,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比水流就很显眼。
宗像礼司在班门口招招手,带着比水流就离开一起往阳台上走。
“之前问过了,这边的阳台没有人,不过隔壁那栋教学楼上午休阳台倒是有人。”
深蓝色头发的少年锁好门又回来,然后从包里拿出来了两个便当,一个是他自己的,一个是比水流的。
“吃吧,我就知道你来新地方就不愿意动。刚才从食堂买回来的。”
“谢谢。”比水流在宗像礼司话音落下之后慢慢地开始拆包装。
比水流不怎么挑食,所以这份外带是按照宗像礼司的口味打包的,味道偏清淡一些。
“刚才过去的时候我看你在发呆,在想什么。”宗像礼司打开筷子,夹起一块玉子烧,送到口中。
虽然看起来很知礼,也有和旁人之间格格不入的疏离感,但宗像礼司并没有食不言的习惯。
应该说,他们家里吃饭的时候气氛就很轻松愉快。
父亲话不多,但是母亲会关心他的学业和兄长的工作,而他的哥哥也会说一些遇到的有意思的事情,比如修剪花卉的时候有鸟儿落下来小憩,这样生活里的琐事让他描绘得活灵活现,连沉默寡言的父亲也会因为宗像大司而露出轻松的笑容。
宗像礼司打从心底里尊敬自己这位飒爽磊落的哥哥。
而在宗像家里,只有宗像礼司,在小学时代就写《论语》和斯宾诺莎著作的读后感。
无论是智力、体力、品格、教养,宗像礼司都没有短板。他天生优秀。周围的人都会把他当作是哪个名门高阀的子弟。
不少人会把他和赤司征十郎相提并论。
但实际上他们两个人的生长环境天差地别,一个出生于东京平民区的平凡工匠家庭,一个是家世显赫,是日本屈指可数的名门之子。
在家世上完全没有可比性。
不过宗像礼司其实并不怎么在意这种不会当着他的面说出口的比较,他只是自顾自地按照自己的步调去走,没有人能够干涉他的道路。
“没有在发呆,只是觉得这栋楼的设计好有趣,宗像,你知道吗,教室里黑板和天花板之间的距离是黄金分割比率。”
“一直在算这个啊,真是败给你了,比水你上节课听了吗?”
“上节课是数学。”言外之意是根本没听。
“嘛,数学的话就无所谓了,那些东西你也都懂。”宗像礼司笑了笑,“不过国文课上了吗,感觉怎么样?”
“我严格怀疑你想嘲笑我,但今天上午没有国文。”
“把严格怀疑去掉,我就是想嘲笑你,真可惜,我们今天有国文课。”
戴着细框眼镜的少年笑着伸手往上推了推,嘴角弧度不变,一点也不掩饰他的坏心眼和恶趣味。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瞥了他一眼,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很明显能让人感受到他在谴责。
“这次大赛你会参加吧,上次没有你在,整个比赛都变得没意思了。”宗像礼司忍笑换了一个话题。
“会的,如果没有突发状况的话,我都会参加的。”比水流的注意力很容易偏离,所以即使是这种很直白的转移话题也可以搞定他。
“是吗。”宗像礼司的视线偏移,落在了远处的蓝天白云上。黑色的校服在他身上显得暗沉,但难以掩盖这个人本身的魅力。
“在桐皇遇到事情了吗?”
“怎么这么说?”被比水流的问话所吸引,宗像礼司的注意力从蓝天移开,看向旁边的墨绿色头发少年。
“因为你和征十郎说,来换换心情。”比水流重复了之前宗像礼司和赤司征十郎说过的话。
“要是我说那只是客套话的话,你也不一定信吧。”深蓝色头发的少年笑了笑。
“其实是有点不爽。”
他叹了口气。
“奇迹的世代,无论是哪一个人都在篮球上出类拔萃。”
“所以是青峰大辉。”宗像礼司刚开了一个头,比水流就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对,以他的成绩来看,IH其实是参加不了的,但是出于某种大家都知道的考量,青峰大辉作为篮球部的一员被报上名了。”宗像礼司的语气很温和。
“我不反对为有能力的人放宽权限,但我讨厌有人违背我的规则。”
“青峰的话,感觉很难听别人话的样子,五月估计也管不了他。”
“五月?你是说桃井啊,作为交接工作的经理她水平能力都很不错,篮球部也很倚仗她。”宗像礼司摆了摆手。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我只是想把学生会变成我的一言堂,不然的话倍受桎梏感觉很令人不爽。上层领导一发话,拨给篮球部的经费就要上涨。完全没有学生会审查这一过程了呢。”说着说着,深蓝色头发的少年还轻笑了起来。
“看来你真的很不爽。”比水流点点头。
“但青峰的篮球水平是不得不承认的,估计其他人也对他寄予厚望。”
“没错,不过刚才说的也只是一部分,”宗像礼司话锋一转,“真实情况是,不管什么原因,我一看到他就觉得很不爽。”
“这应该是他性格问题了,”比水流面无表情地举例,“青峰曾经说过,在篮球这个领域,能打败他的只有他自己。”
“恕我直言,这话听起来真的很中二。”
“以前的时候,黑子把他比作光,因为青峰大辉在篮球场上的存在感很强。”
“真的吗,青峰君他明明那么黑。”
“是的,其实当初我也想吐槽这一点,但是其他人好像也认可黑子的比喻,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没事,现在我和你站在同一战线。”宗像礼司伸手拍拍比水流的肩膀,算是安慰。
“谢谢,被安慰到了,战友。”比水流一本正经。
“那么同为战友,我有个小问题想问你,比水。”
“什么问题,请问。”墨绿色头发的少年歪歪头。
“为什么你叫赤司的时候叫的是他的名字,我感觉你们没那么熟。”
“是特殊原因,在篮球部我最熟悉的朋友其实是黑子。”
“这个倒是听出来了,刚才你评价青峰君的时候也是转述的那位黑子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