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请吃饭,钟大少爷随和地把地点挑在一食堂。 姚瑶看向钟景:“景哥,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吧?” 钟景扯了扯嘴角没接声,江山川一点都不留情面:“介意。” “那太好了,我们走吧。”姚瑶一脸的假笑。 四五个人一起杀到食堂去。 好不容易打到菜坐下来,初晚热得一张脸粉嫩嫩的。 “你们有纸吗?”初晚热得不行。 看了一圈,大家都摇头,她想着要不干脆去水龙头洗把脸去。 钟景递来一道干净的蓝格子手帕。一行人惊讶得下巴都掉地上了。 “景哥,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为什么还有手帕这种东西?”顾深亮问。 江山川一脸嫌弃地看着小顾:“这就你不懂了吧,这是我们钟大少的行头,你为谁跟你一样的不讲究,拿抹布就往鼻子上揩鼻涕。” “你才是!”顾深亮反抗道。 “谢谢,”初晚说道,“那个之后我洗干净还给你。” “没用的,我跟你说你就算消毒……”顾深亮插嘴道。 钟景夹了一块狮子头塞进小顾的嘴巴里,扫了他一眼:“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钟景和初晚面对面坐着,她吃饭的时候很安静,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们坐的位置比较靠前,打饭的人又比较多,学生都排到座位这边来了。 钟景看像初晚的时候,发现有个男生因为身材比较胖,挤在人群中。来来往往的人经过,一撞他,男生不小心蹭到了整个人的后背, 钟景还没来得及阻止,初晚在喝着汤,感觉到有人蹭自己的后背,黏糊糊的,她整个人如惊弓之鸟,猛地一缩。 初晚被吓得手一抖,碗里的汤洒在桌子上,汤汁顺着桌沿洒在了钟景大腿上。 “嘶。”钟景皱了皱眉毛。他大腿上被烫到,散发着紫菜蛋汤的味道让他浑身难受。 那个胖子不停地道歉,把整包纸递过来。 初晚脸上的愧疚感更重了,她站起身拿着一包纸,认真地往钟景大腿上擦。 初晚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少女香味,似橙花,又像清淡的风。钟景盯着她脖子那块姣好的弧度,初晚还有不知轻重地擦他大腿。 钟景别开视线,眉头皱得更重了:“别擦了。” “对不起。”初晚眼睛里汪了一层水。 钟景想起刚才那一幕,轻叹了句:“你这样不行的。” 钟景回到寝室之后洗了三遍澡,将自己里里外外冲了个干净才准备出门。 初晚按照上午给的地址去找钟景,地点在一家酒吧背后。 等她到的时候,虚掩着的那扇门隐隐约约传来了音乐声。 初晚推开门一看,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 钟景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衬衫纽扣只扣到第三个,敞开大片的肌肉,汗珠顺着他的额头一路淌进纹路分明的胸膛里。 初晚对支音乐莫名觉得熟悉,好像《the sun》不由得轻数着节拍。 她不得不感叹,跳舞的钟景实在是太吸引人了,周围是细碎的浮尘,光打在他身上,身形冷峭而用力。 钟景踩着节拍,用力地跳着,细碎的头发打在额前,却遮不住他如墨一般的眼睛里的光。 一道光跟着他而移动。 初晚突然觉得,前路漫漫,黑暗再长,总还是有缝隙,让光飘进来。 音乐的鼓点越来越急促,钟景忽然停了下来,他看向初晚,目光笔直:“一起。” 初晚走过去,闭上眼,想着该下一步改如何跳跃。 好在她很快就适应,腰随着音乐地扭头,呼吸,向前,旋转。 音乐从急促慢慢将下来,初晚记得舒缓的节奏是双人舞,她不禁有些惊慌。 钟景目光牢牢锁住她,慢慢靠近,随机一把牵住她的手。 挺奇怪的,明明是在剧烈运动,钟景的掌心冰凉,汗微微濡湿,却让她的心炙热起来。 在手掌看过来的一霎那,她浑身激灵了一下。 初晚想要用力挣脱开来,不料被钟景牵得牢牢的。 初晚只能闭上眼,逼自己忘掉有人在牵着自己,她想努力把投入到舞蹈中去。 音乐的节奏再一次急促起来,钟景扯了扯嘴角,松开她。 再一次摸着她的指尖,一路往上。从来没有人这样碰过初晚,她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浑身的不适应。 忽地,钟景握着她的一手将她扯近方寸的怀抱中。 周遭全是男性浓浓的气息。 钟景双手扶住她的腰,初晚一抖,在要进行下一步动作时。 她用尽了全身力气甩开她。 钟景没什么情绪地收了手,他走过去把音乐关了。 他整个人浑身像没长骨头一样摊在地板上。 因为刚刚运动完,钟景的声音是沙哑的,他问:“还进舞蹈社吗?”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紧接着是一连串的轻微的啜泣。 初晚蹲在地板上,抱着自己的手臂在小声哭泣。 钟景抬眼扫过去,看她用一种最自我保护的姿势把自己圈住。 他眼底有了情绪变化,但很快又压住了。 “对不起,”初晚低声道歉,“是我太固执了,我一直很想跳舞。” “我妈一直不同意,也不支持我学这个专业。” “我没想靠跳舞成为多厉害的人,我只是需要它,喜欢出汗和感受顺息万物的感觉。” “可是我克服不了这种心理障碍,女生还好一点,男生……”初晚的声音越来越小。 钟景起身走到她面前,他与初晚平视:“你也看到了,你只适合独舞,舞蹈社有的比赛节目是需要合作完成的。 “你有试过解决它吗?” “有,我每个月定时看心理医生,还吃药,后来对医院产生了抵触心理,我妈说我有病,必须得治。”初晚往后缩了缩。 钟景眉毛皱得紧,他并不赞同有病这个说话,他盯着初晚。 盈白的一张脸上是对未知的到来的一种逆来顺受。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欲张口说些什么,终究什么也没用。 钟景起身,慢慢把衬衫扣子系上,把手机,烟塞进裤兜里作势离开。 初晚还维持着那个姿势,忽然她想起什么,喊住了钟景:“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钟景看着她眼睫上挂着将干未干的泪水,淡淡地说:“这个练习室你可以用。” 初晚回去之后洗了个澡,坐在床上安静地看书。 姚瑶吃着薯片,重温老版的电影,指着满脸胶原蛋白的女主:“她在提醒我要做面膜了。” 姚瑶发现没有得到回应,她探出脑袋伸到上铺想看初晚怎么了。 初晚吓得书一掉直接砸到了自己的下巴。 姚瑶顺着楼梯往上爬,盯着初晚的下巴,上面很快起了红印子,里面还透着细血丝。 “哎呦喂,我的小宝贝,都是我的错。” 姚瑶一脸心疼, 初晚抽出一张纸巾托着自己的下巴,指了指:“你刚刚特别像贞子。” 姚瑶对此不介意,还嘿嘿了两声,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那也是最美的贞子。” “不过,你怎么了啊,小初晚,”姚瑶盯着她,没有忽略掉她的失落和心不在焉,“是不是钟景油盐不进,你还被他占便宜啦。” “我帮你,我去找钟景,一个舞蹈社的名额他至于吗?比赛还没开始,他就徇私把你从名单上剔除出去。” “天啊,难道他喜欢你?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故意……”姚瑶叫起来。 正在收拾的刘慧皱眉:“瞎说什么呢,姚瑶你说话能不能小声点,别影响了别人。” 姚瑶趁刘慧不注意,冲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初晚扯了扯姚瑶的衣袖:“不关钟景的事。” 说完她又兀自垂下眼睫,语气低落到不行:“是我不想进舞蹈社了。” “好,不想进就不想进,跟姐姐我进轮滑社去,去感受速度与激情。”姚瑶安慰道。 初晚会心一笑。认识姚瑶真好,不想说的,她决不会勉强你。 舞蹈社选员比赛是在周六晚上举行,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比赛在学校大礼堂举行。 门票是先抢先得,陈嘉半罐发胶都倒头上了,照着镜子紧张地问:“会不会有点少了?” 江山川盯着电脑,语气认真:“老陈,你是不是对自己的发量太自信了。” 陈嘉把剩下的半罐发胶砸向了江山川。 “川哥,去吗?现场一定有好多长腿美女。”顾深亮问道。 江山川忽然想到已经深秋,整天不是穿着短裙就是短裤,露出两条雪白的长腿在他眼前晃动的姚瑶。 想到这,他伸手弹了一下烟灰,冷笑道:“不想去。” “可是姚瑶姐让我捎话,她说这次舞蹈社她也报名了,让你务必到现场,不然……”顾深亮推了推眼镜。 江山川浓眉一拧,不怒反笑:“有她在,我更不想去了。” “不然怎么样?” 顾深亮看着眼前穿着讲究,平时也挺爱干净的室友,实在是与姚瑶姐描绘的不符,但他想到姚瑶交给的重任。 他心一横,喊到:“不然她……就把你抠鼻屎的照片发到网上去!” 江山川嘴里叼着的一根烟差点没把自己烧死。他站起身给了顾深亮一个后脑勺,吼道:“你喊什么喊,我抠什么鼻屎了!” 江山川气不打一出来,上次不过是有虫子飞到他鼻子里,他伸手捏了一下鼻尖。 这就叫抠鼻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