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罚你,是他们想带坏你,他们该罚。如果以后还有人妄图把哥哥带走,同样是这个下场。”男人这样说道。
如此轻易地审判了别人的命运。但是事实上,他确实有这个能力,无可辩驳。
男人的语气很轻描淡写,话里的意思却如此沉重,沉沉的压在他心口上。
于雏泪眼朦胧的望着男人,却因为光线的缘故看不清他的脸。
“我想你……”他听见自己这样抽噎着说道。
男人的动作微顿,视线移到了他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手放在他的膝弯上摩挲着。
显然,男人是被他的话很好的抚平了心情。他总是很好哄,只要自己不那么喜欢惹他生气。
床上的青年小声的吸了吸鼻子,轻轻的说:“我想你抱我。”语气堪称诱惑。
他主动发出了邀请。
……
于雏清楚这人的小癖好,他的控制欲在床上的时候也会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不过,反正能让自己舒服,也就配合他纵容他。
他明明清楚男人的恶劣的玩弄,却又贪恋对方给予的一切感受,数不清的酥麻感席卷而来,所以他又依偎在男人怀中。
也许也不止是这个原因。
于雏清楚,如果自己表现得很抗拒的话,男人会不高兴,男人不高兴就要找他麻烦,最后在床上累瘫的还是他自己。
所以还不如这样好好配合一下。
至少表面上让自己看起来是配合的、听话的,男人也不会折腾那么久。
嗯,很久以后回想起来,这就是他开始掌握如何驯服这个男人的方法的开始。
当男人以为自己终于获得了一个金丝雀的时候,驯服者和被驯服者已经悄然发生了调换。
高傲的男人甘愿交出了控制权。
只不过他自己没有意识到,那时候很纯情的于雏自然也没有意识到。
就像此刻,梦中,于雏还觉得自己被男人欺负的死死的。窗外的风雨呼啸而过,不时有骤雨拍打在窗户上。
在闪电霎时间照亮房间的时候,于雏看清楚了伏在自己身上的人。
他是……
沈瞳。
*
于雏忽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外面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很是吵闹,但这里是十九楼,不应该是楼底的声音,而应该是邻近几层的声音。
这些声音扰乱了他的噩梦和思绪,暂时让他从林语岘的阴霾中脱离出来。
于雏:[我要去花店,顺便打听打听附近有没有算命的道士。我该想办法把假沈瞳从这身体里赶出去了。]
对于沈瞳的怀疑越来越严重,于雏不得不推翻之前的想法,不能再舍不得了。
如果真的跟林语岘有关,那他遭遇的事情,可就比让真实的沈瞳遇到危险会更可怕了。
系统提醒道:[我记得花店拐弯过去那个理发店旁边就是个算命的铺子。]
[好。]
于雏揉着眼睛起来。
察觉不对劲,低头一看,“……”
然后他绯红着耳朵去洗了内裤。
路过阳台的时候,发现阳台上不见了穆珈的踪影,用来捆住他的绳索被割开丢在地面,切割面整整齐齐。
于雏猜测这是用穆珈那把灵刀割开的。
他还发现穆珈给自己发了条微信,“有事,我先走了,晚上来找你。”
看穆珈留言的这个语气,他应该是恢复正常了,现在也许是回家去收拾房间了。
于雏觉得这敲锣打鼓的声音有点扰民。难不成是穆珈家里的声音?
这样想着,于雏出门打算去花店的时候,往隔壁看了眼。
果然见隔壁门口排排坐着几个老爷爷,一些吹奏一些敲锣,还有拉二胡的,曲调是二泉映月。
于雏没想到还会见到这种接地气的丧礼乐队,这种其实在小城镇更为常见。
穆珈有家人过世了吗?难怪穆珈忽然跑了。
于雏多看了几眼,发现他们还用绳索在门口挂上了一面小镜子,镜子边框是红色的,就是那种很常见的地摊货,老人家经常用的镜子。
粗略往屋子里面看去,还会发现里面有个地方堆满了白色的大花圈。
他也没想到会见到这些东西。
他也知道,有些农村或者住的比较偏远的人家,有在门头挂上一个镜子的习惯,用来化煞。
却没听说过丧礼也有这种习俗的。
于雏在吊诡哀怨的悼曲中走过,门头镜子的弧度让于雏刚刚好能照见。
他瞥一眼就过。
所以于雏没看见,镜子里的他,视线直勾勾的看向镜子外的他。
诡异苍白的嘴角缓缓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