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地址来到酒吧,沈宴被里面闹哄哄的场景惹得眉毛就没松过,他这种矜贵公子一看就跟这种场合无缘。
店主迎了上来,指了指一个不太容易注意到的角落:“沈总,阑阑好像就在那。”
沈宴顺着他的手指移过目光,入眼便是宁洛压着一个女人,亲密得很。
如果那真是毓阑阑……
沈宴呼吸都紧了起来,在外人面前一向得体的他连跟朋友打个招呼都忽略了,快步朝宁洛走去。
就在他气血上涌之际,他陡然停在宁洛的椅子后面。
女人的脸大部分被宁洛挡住了,那枚泪痣却尤为瞩目。
如果这人是毓阑阑,沈宴完全相信是宁洛在强迫她,但这显然是毓漾——
沈宴所有的疑惑、急切、以及隐含的愧疚全部熄火,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厌恶。
他早就知道,毓漾是个水性杨花、攀龙附凤的女人。
宁洛这个废物也是一样,他也有资格追求毓阑阑?
沈宴掀了掀嘴角,镜片反光掩盖住眼眸里的冷嘲,站在他们身后,以审判的目光注视着这对男女。
直到他在周围嘈杂的各色声音中,听到毓漾的哭求。
他好像又误会毓漾了。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一闪而过,还不明晰,他就已经做出了行动。
沈宴在后方扯着宁洛的衣领,反应不过来的宁洛在长期健身的沈宴手下无法招架,被拎得坐了起来。
稍稍有了点理智的两人终于看清了毓漾。
毓漾以一种看着不舒适的姿势横在沙发椅上,白嫩的锁骨上有几处红痕,眼角还有残存的泪痕。
“你敢动我?”宁洛“腾”地站起来。
两人僵持之际,祁媛踩着高跟鞋“噔噔”地赶来,直指沈宴。
沈宴隐约记得,这好像就是毓阑阑口中的“祁媛”。
祁媛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沈宴,我真是看错你了。你真是个眼瞎的,为了毓阑阑竟然要停掉漾漾的资源!”
沈宴在外人面前为了保持人设,即使被莫名其妙骂了一通也能保持良好的涵养,不动声色地打听信息:“祁小姐,这是我和毓家两姐妹的事。你一个外人,不太适合参与吧?”
“毓阑阑的资源就是我搞掉的,也是我说要给毓漾的。但是毓漾这丫头非说不要,又叫我还给了毓阑阑。真的是,太蠢了!”祁媛不带停顿地说了一长串,显然是真心为毓漾打抱不平。
沈宴皱眉:“现在资源又回到阑阑手上?”
“是啊。”祁媛撇撇嘴。
沈宴无话,看向隐约在发抖的毓漾。
大家显然都注意到了毓漾的不对劲,祁媛“哎呀”一声,扶着毓漾就往外走。
毓漾像个提线木偶,脸上挂着戚容,也不出声,乖顺地跟着祁媛。
“到底怎么回事?沈宴不是喜欢你姐姐,为什么要停你的行程?毓阑阑呢,你被她追求者这么欺负她就不会管一下?要不是我家里有背景,你可怎么办?”祁媛的话语跟连珠炮一般蹦出,她原本总是会用错词语,这下竟一点没错。
毓漾神色低落,罕见地没有回复她的话。
祁媛继续道:“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你要是不来拍这部戏,那你的前程——咳,我上哪去找这么会教我演戏的人?毓阑阑那个综艺出品公司董事长就是我舅……”
毓漾只抓住这句话关心道:“你到底是什么背景我不太清楚,但是你之前从来都没动用过家里的关系,这样做会对你有影响吗?”
祁媛的话卡了壳,满腔的打抱不平在毓漾的细致体贴里败下阵来:“你放心吧,我舅跟我挺与子同袍的。我家里也就那样吧,反正你以后再被毓阑阑欺负了来找我知道没?”
毓漾终于露出浅浅的笑。
好说歹说劝走了祁媛后,她坐在酒吧外的一节台阶上,吹着惬意的秋风整了整衣服,顺便补了个妆。
没多久,沈宴出现在她身后,他蹲下来,声音晦涩:“怎么坐在这?”
毓漾没有开口。
这里离酒吧已经有些远了,沉默得只听得见风声。
几秒过后,到底是沈宴理亏,率先打破了沉默。
沈宴的手轻轻搭在毓漾肩上,她的皮肤竟有些凉意,令他温热的手指微颤。
还没来得及多想,他的胸口猝不及防地砸进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他被怀里这个娇小的女人给紧紧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