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干的,我认……我全都认,是我害了她……”元大金绷不住表情,他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如洪冲堤坝,终于把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一口气说了出来,这是一直困扰着他的梦魇。
“那天晚上,我想出门,我家婆子睡眠浅,为了瞒着她出去,我就给我家婆子下了蒙汗药,没想到出门的时候碰到了叮咚,她拉着我不让我走,我没看清,一使劲就把她推倒了,她的头磕在了石头上,我发现的时候,血已经流了一地……”
元大金惶恐的回忆,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他一直都不喜欢叮咚,刘大娘生叮咚的时候伤了身子,以后便再无生育的可能,而他就想要个儿子传宗接代。
恰逢那段日子他有了新的相好,便经常出去私会,没想到被叮咚发现了,拉着不让他走。
他一恼怒,就用了大力气,这才铸成大错。
“我害怕被别人发现,就趁着夜色,把叮咚给埋在了家里的院子里,第二日就当做是闺女走丢的样子,她经常瞎跑,就算是跑丢了也很正常,不会引起怀疑……”元大金心虚的看了一眼刘大娘。
刘大娘听不下去,她忍不住伸手拼命的去锤去打去掐元大金:“那是你亲闺女!你怎么下的去手的啊!”
聂明离任由她放肆的打了一会,才一拍惊堂木制止了刘大娘,公堂的纪律还是要维持。
“那棵种在尸骨之上的槐树,又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多此一举。”
元大金哆哆嗦嗦的答话:“种那棵槐树,都是因为他说的话……”
他看向旁边的带发和尚。
“你来说。”聂明离向和尚示意。
这个带发修行的和尚年纪也没多大,看起来也就跟聂明离差不多,十四五的年纪,但他在金帘寺的时间,比很多金帘寺的和尚都要长。
“他初来金帘寺的时候,应当就是他失手杀人的时候,我见他身上缠有怨气,恐是与人命有关,便让他种下了槐树,给怨气安家,这样便可解他身上的困扰,空悔也是在此事之后,才来的金帘寺剃度出家。”
聂明离蹙眉,这样说话神神叨叨的,总让他想起那个元家小六,但小和尚说话云里雾里,还不如元大金说话明白。
“按你所说,你是知道他身上有人命,还任由他躲进金帘寺,你们金帘寺此举,实为包庇凶犯,按律,是要与凶犯同罪。”聂明离目光锐利,他盯着带发小和尚,看的他有些不自在。
聂明离这么说,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对的,但也不是对的。
他老实对着聂明离拜下陈述:“大人明鉴,金帘寺方丈收留他时,并不知他身上有人命,称不上包庇,我虽知道他可能与人命相关,但并不知晓其中内情,更没有想过要包庇他。”
元沅瞅着里面的情形,轻笑出声:“这小和尚真是个憨包。”
他说的这么清楚,明明没怎么牵扯上这桩子事,现在也给牵扯上了,因果轮回从未少过,今天他少不了挨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