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的回来这么快?”久清问。
青葙听到久清说话,转头望过来,笑眯眯地看着她不说话,脸色微微发红,久清心思稍动,想到她一定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马儿拴着,自己偷偷用了法术出城去了,也不戳破,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按照原本的安排,青葙每隔一日便要去出城一趟,去看暂住在城外的那十二个孩子,给他们送吃的。
甭管以后会让他们做什么,眼下的吃食要先保证好,万不能断了。
昨夜里久清一时兴起还说今日要同她一起去看看,青葙却像是故意防着她一般,起了个大早,不等久清睡醒便悄悄地走了。
久清这才百无聊赖地陪了一会凤来,不甚高兴地伸着懒腰出门去,没想到出门太晚竟然没能排上糕点铺的桂花糕。
没买到想要的东西,久清的心情便很不好了,再加上路边不时飘进她耳朵里的闲言碎语,简直吵死了。
两日过去,张家和陈家的事情已经在城中传开,说什么的都有,甭管真的假的,反正说了就是有,那些人言之凿凿,仿佛就是自己亲眼看到一般,久清听得头疼,这才烦闷地买了两大坛酒。
刚想再去买只烧鸡没想到又听到陈茵在哇哇大哭,久清更加烦躁了,只得扭头回来。
早知今日诸事不宜,她就该老实待在家里陪凤来练剑耍棍,逛什么街,真是吃饱了撑的。
青葙烧菜很快,在久清出神的片刻已经将烧好的菜盛进盘中端了出来,进门却见到久清正在自斟自饮,还一脸愁容,奇怪道:“咦,喝上了?怎么这幅表情?凤来惹姐姐生气了?”
“关凤来什么事。”久清看她,想到青葙一早丢下她自己出城去又忍不住气闷,明明昨晚都说好了的,怎么就把她撇下了?害得她在街上听了那许多的污言秽语。
青葙哑然,她只是随口说说,关于早上自己走的事……其实她没真的想不带久清,只是她提前出去了一趟,回来时看到久清还在睡,便没有作声,自己走了。
真神真是奇怪,要是真的想去,那隐身去了便是,怎的跟她这般较真?
怪哉。
久清看着青葙垂眸,眼睛微红,又怕自己吓着她,只得摆手道:“罢了罢了,倒也不全是因为你,吃饭吃饭,凤来呢?凤来,快进来吃饭。”
人间的流言她听得多了,早就应该不在意才对,不知为何,今日听起来偏偏异常刺耳,也是怪了。
凤来正在外面挖土,听到姐姐唤她慌慌张张应声,忙去洗手进屋吃饭。
吃过午饭,青葙心中内疚,主动收拾桌子,外面敲门声响,无事的凤来看了一眼姐姐,快步去开门。
陈茵一身白衣,头发用白丝带简单缠在脑后,干净利索,脸上那双大眼睛不似之前水灵,黯淡无光的同时布满血丝,仅仅两日未见,竟是憔悴无比。
“你怎么……”凤来止住话头,呆愣地看着门外的人,实在是不敢相信飞扬跋扈的陈茵会变成眼前这副模样。
“凤来,我想见见你姐姐。”陈茵的声音依然沙哑难听。
凤来听到她的声音蹙眉,心道嗓子怎么也变了?心中涌起无数念头,虽有些不忍,却仍有防备地看着她:“见我姐姐做什么?难不成还没死了想拜师的心?”
陈茵喉咙微动,凤来说对了,她今天确实是来拜师的,从晕死睁开眼以后她就在想该怎么样才能给爹爹报仇,直到今日在包子铺吃包子的时候,她无意抬头看到久清从门前走过,那个清冷飘逸的背影提醒了她。
她还有办法的,她是可以报仇的,只要她学会更厉害的武功,她是可以打过那拿着两把刀的人的。
凤来从那夜在院子里看到陈茵就知道她不是好打发的人,如今看她厚着脸皮找上门,心中厌烦,神情冷漠地看着她:“我姐姐是不会收你为徒的,你走罢。”
“为什么?”陈茵眯眼,以前她觉得有钱就没有做不了的事,现在她不这么觉得了,但她相信肯定有别的方法。她要问清楚不愿意收她的原因,只要弄清楚了就一定会有办法拜到师。
青葙洗干净碗筷看到凤来还站在门口,好奇地走过去,才到门前就愣住了,她怎么来了?
“陈茵?”青葙拧眉看她。
凤来看到青葙的表情,得意地望向陈茵,仿佛在说:“看吧,我就说了我们家不欢迎你,青葙也不想见到你吧。”
陈茵知道青葙也很厉害,她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能拜到两个师父最好,拜不了两个拜一个也行,所以此时强行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脸:“是我,能让我进去说话么?”
青葙看着陈茵强颜欢笑的样子忍不住心酸,抿抿唇没有说话。
凤来见此又要赶人,青葙伸手将她拉住,沉声道:“进来说罢。”
陈茵笑着答应,呲溜一下钻进院内,不敢回头,生怕凤来又要把她往外赶。
凤来没有想到青葙会放陈茵进来,愣了一下才记起关门,扭头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