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蘅轻握着手机的手指狠狠地颤了颤,手机从指缝里滑下重重地砸在床铺上。
“不要任性,时慕。”
时慕顿了顿,要强地摇头:“不是我任性,要是在这样下去的话,你的身体会吃不消。但是我还年轻,我熬个夜再努努力,或许就可以把落下的课程补回来了。”
“先不说我会不会心疼,至少奶奶她可能会因为你睡不着觉,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时慕的话将苏蘅轻听愣。
苏蘅轻住得是三人间,隔壁两个床位的人刚上午搬走,此刻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们的呼吸被无限放大,久久不能消散。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这要看你的身体争不争气,快的话明天我就能回去了,慢的话估计十天半个月吧。”
苏蘅轻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十天半个月?你这落下的课程怎么办?”
时慕神色淡淡地瞥了一眼:“所以说看你的身体争不争气了。”
妈妈轻叹了口气:“妈妈为你争口气。”
时慕这才笑了,将手里削好的苹果递进她的手里,同时用空着的手抽过她的手机:“养好身体第一步,少看电子产品减少辐射,我带了几本课外读物,刚好你可以看,”
苏蘅轻盯着被塞进苹果的手看了很久很久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行,妈妈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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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蘅轻这几天在时慕的严格管理下,已经将本混乱不堪的作息时间调节回来了。
她的身体也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出院后,苏蘅轻就帮时慕订好回平城的车票。
时慕重新回到学校已经是四天后。
她走进教室的时候,就看到孟霜神色厌厌地趴在桌子上吹着刘海。
孟霜一抬眼就看到了时慕。
女孩的眼睛亮了亮,立马跑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胳膊:“我的慕慕被我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盼回来了。”
她挽着时慕的手臂,另只手将她的脑袋硬生生地掰过来:“快让我看看,还好没瘦。”
时慕对着她笑了笑,回到位置上坐下。
她向孟霜借了这几天的笔记在书本的相应面誊抄了一遍,而后在问她要了数学卷子。
孟霜见她这么认真,也不好意思再打扰她,继续枕在胳膊上无聊地玩着头发。
李向笛发现她回来第一时间就跑过来慰问她:“时慕,这么多天你都干嘛去了?”
时慕碍于孟霜确实是看李向笛不舒服,将他拉到门外去说话。
她有些疑惑:“苏迟宴没有和你说过吗?”
李向笛摸了摸脑门:“他知道这事吗?他根本没有和我说过欸,这几天也没见过他。”
思考了片刻,他若有所思地看向时慕:“敢情他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我没有想到他们都没跟你说。”
李向笛听完后直接捏紧了拳头:“苏迟宴这孙子,你们完全不把我当自己人。”
时慕举手做投降状:“我没有,我不是。”
时慕回到教室后,一直在思考刚刚李向笛说苏迟宴没有同他说过自己去干嘛这事。
她有些不确定地拍了拍孟霜的肩膀:“苏迟宴有跟你说过我去干嘛了吗?”
孟霜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我请假了?”
孟霜见她有些反常,如实回答:“老郑看到你不在,打电话问你了奶奶,你奶奶不知道就先给你请了假,好像是这样一个情况。”
时慕顿住了。
心里就像瞬间被撕成碎片,原来她的说过的话在苏迟宴那里就是过耳云烟,听过了就立马会忘掉的存在,可是他那天明明答应过的。
原来只有她傻傻以为。
只有要真心付出,就都会有回报。
他随口一说糊弄她的话,她信了好几天。
那天她没有在甜品店里看到他。
从此,他就像是失联般,隐退出了她本就贫瘠的世界,只有“苏迟宴”那三个字宛如劲草在她心里扎根,足矣震撼了她很久很久。
时慕回到家就将自己关进房间里。
她盯着橙黄色的本子的封面发着呆,过了很久之后,她才慢慢地翻开。
原来他们已经创造了这么多于她而言足矣称得上幸福的回忆,对他来说可能是一文不值,即使是这样她也想用心保存。
时慕翻开新一页,提笔写上她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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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9月13号
喜欢苏迟宴,喜欢苏迟宴,喜欢苏迟宴。
原来有一天我也会无聊得像那些天真纯情的小女生一样,在日记本里写满你的名字。
空谈未来,我想我就是沉静深海里一轮孤寂的帆船,跋山涉水只为窥见天日。
暗恋是踏破铁鞋觅得一片良地,翻山越岭借来一点月光。明知你不会来,却心甘情愿为你沉溺,无可救药地拼命爱你。
苏迟宴,我贪得有厌。
今天的愿望是,
想让你来看我一眼,
也可以是我去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