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吃饭多无聊。”赵渊说,“李教练说什么了,是不是又打算给你引荐什么省队国家队。”
他应了声,“嗯。”
赵渊看着前头,忽然莫名涌上一股家国情怀,“那也不错,以后为国争光。”
前面阳光正盛,穿过树叶洒下点点光斑,跟赵渊这句为国争光还挺应景。
但陈诀只有一句,“我没想过,也没那远大抱负。”
他这人浑身上下除了摇骰子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就只剩下这么点儿特长,好像只有在射击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自己多少是有点价值的。
“我也没有,我当初练射击就是为了追妹子,打枪的,听起来多酷。”赵渊说完还啧了一声,“不愧是我,那么小就有这个觉悟。”
这话别人说多少有点假,但从赵渊口中说出来,旁人是信的。
毕竟像赵渊这种幼儿园就失过恋了的人还真不多见。
……
姜如棠下午上选修课国学经典导读,至于为什么选这个课,是因为当初选课的时候学校的垃圾系统直接崩了,等她重新登上就只剩下这个课。
讲课的是个年纪很大的教授,戴个眼镜,穿一件白衬衫,看着很有文人风骨。
要是倒退几十年估计也得是登上历史书的人物。
同宿舍只有她一个人选了这门课,所以每次上课都是她一个人来。
她几乎是刚坐下,旁边的位置就坐上了人。
姜如棠看见那人后还怔了一下,怎么是他。
之前这门课她从来没看见过陈诀。
当然也不排除之前这门课他全都旷了的这个可能。
她看着眼前人,问了声,“你怎么来了。”
陈诀从兜里摸了根笔出来,往桌上一丢,“来学习。”
“……”
这理由挺像话的还。
那您只带一根笔算是什么意思?
陈诀其实根本不知道这是要上什么课,只知道是门选修,就是那种人员杂乱相互不认识的课。
他没多想,就跟上来了。
老师点了一遍名字,到了的答到,姜如棠也是第一次听完了点名全程。
里面没有他的名字。
姜如棠看向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疑惑。
刚点完名,陈诀看见她这眼神也不觉得奇怪,他背靠着墙,胳膊肘搭在桌沿上,不紧不慢道,“我没选这个课,但我想学。”
姜如棠毫无头绪,也不再想了,成吧成吧,你最爱学习。
这教室里没人说话,他也不好张口,看着前面PPT上“国学经典导读”这几个字,看到第四个字的时候他就已经困了。
姜如棠像个乖学生一样目不斜视地看着屏幕,但每一分钟她就看一次表,每五分钟就走两次神。
一节课,她从没觉得如此漫长。
在终于等到第一小节快下课的时候,她注意到坐在身边的人已经低着头趴在桌子上了。
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微微凸起的颈骨,还透着那么点儿说不清楚的勾人。
姜如棠脑子里忽然出现那个咆哮兔子的表情包,图上的文字是:你就是馋他的身子,下贱!
她赶忙把视线移回在讲台上,好像多看一秒就坐实了这句话。
铃声响起,老教授也正巧讲完最后两句,说,“下课休息一下,待会儿都回来,最后还要点一遍名。”
讲台上话音刚落,口口声声说来学习的那位就坐起来了。
陈诀出去了一下,回来时手里多了两瓶一模一样的甜牛奶。
也还是那个牌子。
姜如棠看见一只好看的手伸过来,放了瓶奶在他桌上,低哑的声线随之响起,“你今天去射击馆干什么。”
她半真半假的扯谎,“有老师找,我去拿表格,刚好最近对射击感兴趣,路过就进去看了看。”
“好看吗。”他问。
她为了把上一句圆上只得点头,“好看。”
“那里面一般不让人随便进。”陈诀从口袋里拿出张类似于门禁卡的东西,“你要是想去,拿上这个,我用不着。”
姜如棠看着那张卡,应该是射击队发的,上面还贴着陈诀的名字。
她今天去射击馆是一时兴起,刚才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
姜如棠正想说不用了,旁边就有人开了瓶可乐,随着声猝不及防地“操”,气泡冒出的“呲呲”声预示着接下来不太好的结果。
姜如棠听见这声音本能往陈诀这边靠了靠,一时紧张,没控制好角度。
他呼吸时温热的鼻息拂过她耳畔。
连带着烧红了她半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