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苏培盛说完,瑾玉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紧接着就毫不犹豫的扭头问浅草今晚上吃什么,问的已经准备好陪瑾玉去书房的浅草都傻了。
“哎哟,福晋您这,这这……”苏培盛更没想到,他都把事情说得这般严重了福晋竟然无动于衷,那最近主子爷天天往正院来,可不是白来了。以前瞧着福晋也就是太规矩太冷清了些,现在怎么还成了铁石心肠了。
“苏总管别着急,我知道你找我过去干嘛的,不就是那祖宗你们捋不顺了才找我这儿来的。”瑾玉看着苏培盛一脸谄媚样儿,都能猜着他这会儿心里怎么嘀咕自己,“我不是不去,只不过这会儿去了也没用,你主子什么脾气你不知道,我这会儿过去除了碰钉子还能干嘛。”
瑾玉这话说得实在,实在得苏培盛都不好意思再忽悠她,“福晋您英明,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奴才这点小心思断瞒不过您去。不瞒您说,主子爷一发真火奴才腿就发软,满肚子的安慰主子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脑子里除了您实在是想不出咱们府里还有谁能去劝一劝主子爷。”
“没说不去只不过这会儿不去,要不你先回去,只要你家主子爷没再闹出什么大动静来,你就安心守着。待会儿时机到了,我自然就来了,行不行。”
最后一句行不行苏培盛明白不是真打算跟自己商量着来,只不过福晋心善给自己留体面罢了,随即也不再多纠缠,只是出门之前又回头可怜巴巴的冲着瑾玉:“那奴才就先回去了,福晋您可早点来,早早的来啊~~~”
苏培盛佯装可怜示弱的样子确实挺可乐,但再有趣儿瑾玉也没心软。照样在正院里等着夕阳下山吃过晚饭,又把白天的常服换成家常的衬裙,甚至还洗了脸卸了妆,散了发髻取了簪环,让槐花简简单单梳了个大辫子搭在身后,一副马上睡觉都合适的模样,才悠悠的问浅草,之前让厨房准备的饭菜准备好了没。
“福晋,哪能没准备好,王禄都派人过来问了好几回了,说是有两个菜得现炒,只要您说行他立马就开火,您喝口水的功夫菜就好了。”
装在食盒里的菜是要给谁送去傻子都知道,贝勒府里的女人,除了福晋以前多多少少都往书房那头送过东西。成不成说不准,但送了就是一份心意,就说明她们心里有四爷。现在好不容易轮到福晋开窍也要送吃的去书房,王禄可不得甩开膀子玩命干,把看家本事都用上了。
瑾玉抬头看看急得眼睛都红了的浅草,“行了别着急了,这会儿时候刚刚好,你让王禄赶紧把饭菜都装好,咱们这就过去吧。”
浅草她们急,苏培盛更急。下午从正院回来等了一会儿,他又硬着头皮在书房外头想开解开解他主子,可惜一句话没说完又被里头摔在窗户棱子上的茶盏给摔回肚子里,一直等到瑾玉来他都没敢再出半句声。
“福晋您可来了,从下午到这会儿主子爷都没出门,饭也不让叫水也没喝一口,奴才瞧着心疼啊~”
苏培盛见着瑾玉跟见着亲娘差不多,一路小跑到书房门口一屁股挤开张保,就开始跟瑾玉念叨四爷一个人在书房里边多可怜,那架势说得好像瑾玉再不来,四爷就得一个人折在屋里头了一样。
“行了行了别苦巴着脸了,这不来了吗。人呢,在哪儿啊。”原主除了贝勒府刚建好那阵跟着四爷来了一趟书房,之后就再也没往这头来过,瑾玉进了院子还真是几乎对书房没什么印象,只能让苏培盛在前头带路。
四爷发火犹如台风过境,整个书房上下里外都战战兢兢,四爷说不许人进书房,就真没一个人敢进去,天黑了都没人敢给他送盏灯。连瑾玉要进书房,苏培盛到了门口敢壮着胆子把灯盏往瑾玉手里塞,也不敢跟她一起进去。
瑾玉看着缩着脖子躲得远远的冲自己作揖又磕头的苏培盛,只能暂且放过他,无奈的一手提着食匣子一手拿着灯盏迈过门槛,进入龙卷风漩涡中心地带。
都说暴风眼中心风平浪静,这话真没说错。外边整个府里都被四爷的怒火吓得诚惶诚恐,连倒座房那边轻易见不着主子的粗使丫鬟婆子们,今天都小心翼翼生怕惹了谁不高兴,成了主子的出气筒。反倒是这书房里头静悄悄的,好像外边的喧闹跟书房里半点关系都没有。
从正院到外院书房,各处门上都有守门的看夜的婆子奴才,不说非把晚上照得跟白天一样通明透亮,但瑾玉一路过来还是能看得清楚分明。
倒是此时站在四爷书房里黑漆麻乌的,手头一盏小灯用处也不大,只能老实站在门口等了一小会儿,等到眼睛适应了才看清楚,屋里都被四爷生气砸得没法看了。
外间除了满屋子狼藉什么也没有,瑾玉只能蹑手蹑脚的往次间去,没想到刚撩起次间的帘子,就听见屋里四爷没好气的冲门口赏了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