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并不想再这首诗的基础上修改,改诗有时候比写诗更难,尤其是这种长时,尤其费劲。
与其改一首,不如作一首。
于是他便该换思路,开始思考新的写作。
花了一个白天,在晚上听到沈云辰说要开党员会后,才有了新的想法——写一首党的史诗。
今年是党百年华诞,这样的诗,也足够应景。
于是酝酿了一番后,便开始写作《中国共产党百年诗》。
民国十载夏,世历七月一。上海举赤旗,张为家国恤。其时虽上邦,江山已崩裂。列强久殖民,军阀肆猖獗。劫掠盗寇纷,苍生绝阴骘。九州沸嗷嗷,维资新党出。诸子相觉醒,欲令天下吉。久怀拯溺心,望极生民疾。奔走肠内煎,历历难为述。
有夭如朝菌,有殁如秋蟀。有死如群蚁,有殍如饥虱。有猝如断蚓,有绝如涸蛭。有丧如火蛾,有亡如霜蠛。有卒如蟑螂,有逝如蝉蜺。有灭如酼鸡,有殒如蝎蛣。有殂如螟蠓,有殓如蝼螛。有消如蜉蝣,有朽如蜗蛞。有落如蚊蝇,有去如螇蚸。
有残如砍斫,有缺如刑刖。有毁如蒜捣,有摧如木折。有呻如鳅鳝,有呴如龟鳖。有哭如鲶鲵,有吐如鱊鳜。有佝如猕猴,有曲如蔓葛。有萎如凋枯,有奄如干瘪。苟且不得生,药石罔救活。栖栖无产业,憔悴日惨怛。乾坤欲鼎革,唯以共产术。
羽檄昭宣言,甘愿为流血。振臂激国人,呼号启北伐。燎原势腾腾,工农欣提挈。破碎方统一,戈矛起同室。暴军弃新民,牵连皆戮杀。
有刑杀于笼,有逼杀于绁。有射杀于街,有暗杀于闼。有捕杀于山,有搜杀于窟。有烧杀于林,有溺杀于没。有诱杀于亲,有逐杀于辙。枪炮一时发,赤手等虚设。
牺牲固无悔,继志在兵卒。是夜南昌城,志士力攻拔。
取道事亲农,响应潨洪泄。百川汇井岗,所犯频歼灭。南京誓围剿,中央恨轻忽。败走惨长征,万里何壮烈。
有没大河底,有淹金江沫。有陷沼泽亡,有冻雪山卒。有食草根死,有冲枪雨绝。有弹落如雹,有炮击如飋。有浩浩万人,有森森白骨。
歇马方延安,倭寇起侵越。国破无完卵,倡议促团结。帷幄远运筹,前线广交契。动员四万万,游击深缜密。八年全故土,山河久呜咽。
有啼为乡里,有哭为城阙。有哽为亲戚,有恸为气节。有泣为朋友,有号为英杰。所赖丘陵存,毅魄有归穴。
仁志亦欲施,共偃烽火突。双十一纸书,重庆事狡猾。阴谋起战争,万军愤相决。一战辽沈得,再战淮津夺。渡江穷寇尽,祸难终平彻。
十月立新国,党政专一律。民心俱拥戴,宣言亦无失。官军躬服务,人民报亲密。土地分无产,衣食饱更迭。幼者得强壮,老者有休歇。顾视今非昔,衰疾固已别。壮迹仰唏嘘,汹汹肠内热。百年纷在眼,谁能慷慨说。惟愿后来人,奋志继前哲。
这首写完,他心神激荡,胸潮澎湃,热血沸腾,直觉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了。
但他依旧没有把诗给人看,一样放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再看,澎湃之情就少了大半,虽然依旧让他热血腾腾,可杜甫北征韩愈南山的痕迹,以及不够细节的描述,还是让他觉得瑕疵难掩。
于是再次按下,重新去找新的灵感。
这一次,他足足用了三天,才最终在一个死旗视频的刺激下,思如泉涌,一口气写了八首。
《中华八首》。
一:死旗写精诚,激烈家国破。父欲报慷慨,朽骨远无奈。伤时拭汝血,死时裹尸那。十五从军去,谁个有怯懦。
二:铁堡激火蛇,战士如飞矢。席卷摧石棱,忘身岂顾死。谁尔竟挺出,一举消阻止。其血玄以黄,千载照青史。
三:怒雪恣极寒,众生皆辟易。万军长伏此,事欲苍天格。不觉冻肢落,火借红旗赤。冲锋号响时,报道有神迹。
四:祖龙一中国,大日悬东土。沾溉四方人,炎炎成豺虎。虬蛇觑龙象,几曾知神武。十亿共产者,再擎不周柱。
五:秋风焚野草,地火照天星。燎乱废土间,众人谁醉醒。壮士起灰烬,聚变氚氘氢。万死举太阳,托体满青冥。
六:恨不当日生,恨不当日死。剩此鷦鹩躯,成彼攘攘蚁。持镜理肝胆,敲骨复听髓。胸膛震动时,响击江海水。
七:年少慕行伍,竹马击日寇。谁是卖国贼,伪职无人授。盗泉不可饮,恶名千古臭。此心今无辜,随时赴战斗。
八:悲歌听永日,雨泪泣英雄。欲为史诗吟,血肉未兵戎。瞽目空向日,聩耳不及隆。报之生炽烈,不愧赤旗红。
从满腔激烈,写到泪眼朦胧,终于写完。
“就是这八首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让子弹飞”,而是审查了一下,没有错别字,便直接发给了沈知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