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闻言轻笑，轻轻飘至徐生身前，那布满黑色雾气的兜帽几乎要挨到他脸上。

徐生只觉得有一道目光正与自己对视，即使对方看起来并没有眼睛，同时，他也注意到四周的景象开始变得灰蒙蒙起来，草木，树林，冰冷的水洼，到处都在有黑色的气体升腾而起，它们遮挡住了正午的阳光，徐生没有动静，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对方刚才出手的结果。

“你有什么事情吗？”

徐生问他，眼下对方既然迟迟没有再动手，那就必然有别的目的。

黑影顿了一顿，黑色的兜帽上下摆动，像是在将眼前这个少年上下打量，黑气化作微小的触手从兜帽里探出，几乎要触碰到徐生的脸上。

徐生强忍着没有别过头。

最终，它没有去碰徐生，反而是主动往后飘，与身前少年拉开了距离。徐生看了眼周围，四周的黑色雾气已经很浓了，密集到让他看不清外面。

徐生对此倒不是很担心在意，他唯一奇怪的是，这样的景象为何柳乐生会注意不到。

“我在找一个人。”

良久之后，黑影终于开口，他的兜帽回归到正常水平线，再次与徐生对视。

“你在找谁？如果你要找我帮忙的话，你可能找错了人，我现在可连自己都找不到了。”

对方说了这句话后，徐生又放松了一些，至少，他没有从眼前的人身上感受到杀机与敌意。

然而黑影突然又笑了，他很大声，与说话时的沉闷不同，他笑起来时声音极为凄厉，如同恶鬼在咆哮。

徐生微微皱眉，只觉得耳朵里有些难受，对方只是笑声，就足以影响到他人，所幸，黑影并没有持续太久，便停了下来，道，

“我找的人，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

我一定知道？

徐生没能明白这句话，眼下逃离也无望，只能接着他讲下去。

“他是谁？”

“他？”

黑色罩袍抖动了一下，雾气翻涌，像是有些激动，“他是一个英雄，一个只在于传说中的英雄。”

“英雄？”

对方说的话越来越奇怪了，英雄不需要别人去寻找，只要他还在，就永远会被所有人看见。

至少徐生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黑影却并不觉得自己奇怪，他朝徐生靠近，直到兜帽紧紧地贴住了少年的耳朵，直到徐生觉得耳朵上有了粗糙的感觉时，他才用那已经恢复低沉的声音缓缓道，

“是的，英雄…”

“我等你…很久了…”

“你来的，可真是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