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以生病为托词,出去闲逛是不能的了,唯一能叫她聊以慰藉的也就是多看看那些穴脉典籍了。 黎棠吩咐锁玉去将她上次没有看完的《脉经》拿过来。 她放下狗,径自走向了早已准备好的藤椅,衣袖轻拂,便躺了上去。 刚才没得到答案的黎短短这时候可积极了,四条小短腿紧紧盘绕在黎棠腿边,也不怕被踩到了,用身体演绎了一番什么叫‘狗腿’。 可无奈它怎么蹦哒,都跳不到黎棠的怀里,最后只能用爪子扯着她的衣摆玩,黎棠斜了它一眼,任它玩闹。 待到《脉经》拿到手中之后,她就将心神都放入了书中,如今已是再不需要黎短短的翻译了,十年间,但凡是兰清屿读过的书,她基本都看过,一些偏门的感兴趣的也会翻两下,不说是个才女,基本的阅读能力是具备的了。 以往看着很是耗费心神的书如今看着甚是轻松,于是她将这一本看完之后又换了下一本,同时也愈发的感兴趣,人体的经脉穴道竟是如此神奇,人对自己所了解的东西,大约都是越感兴趣,懂得越多,懂得越多,那么自然更加感兴趣,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她这几天沉浸于其中的种种妙趣,以至于兰清屿过来请她了三四次,都叫她推了,旁人的情绪如何她是管不了的,只她自己,心中欢喜。 在将那些书中的内容融会贯通之后,她盘坐于床上,沉下心,按照《长春功》的心法,让那一丝冰凉舒适的气流不断的在经脉中涌动,一个小周天,又是一个小周天,每一个循环,这本功法就会与她的气息之间更加相合,不断的在增加她对于这本功法的理解,然后那一丝气流在不断的循环中增粗,凝练。 《长春功》的第三层,突破。 水到渠成。 在她突破第三层之后,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的益处都颇大,且极有精神,大概就类似于那种可以两天两夜不睡觉的那种。 黎短短这才冒出来,[棠棠,恭喜突破,我感觉你这几天都要魔障了呢]! “这也算是厚积薄发了罢”,黎棠有些感叹,她也想不到这么快的时间里,她竟然又能突破,随即她眼前一亮,[短短,那你说,按照我这个速度,那我突破到下一层指日可待了]? 黎短短听她的雀跃的语气,告诉了她实话,[不可能的,前三层靠悟性,后三层靠天赋,中间三层我不说就是因为它什么都不靠,而是单看你的积累,若是内劲不够浑厚强大,那么后续必然无力,再怎么强的天赋也是不可能的]。 被打击了黎棠也不难过,能有这样的进境她已是满足了,“短短,我感觉身体内好像有一股力道仿佛要冲体而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黎短短想了想,随后若有所思:[你试试将那股力道放出来]。 黎棠按照它的话试了试,结果一道气劲真的被放了出来,一下子就冲到了大约三尺的地方才消失,她抬起那两根手指,十分不可思议,这样厉害的吗? 她自是开心,随后回想了一下,发现兰清屿连着这好几天都邀请了她,理由不是赏画,就是品茶、下棋。 她仔细思量了一番,决定明日便答应了他。 兰清屿几次相邀都被黎棠以身体不适推脱了,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去邀请,也没有以前那样‘忙碌’了。 梦境对他的影响很大,重新经历的人生不再孤独,以至于她对于江钥的那一丝执念想起来竟是恍如隔世一般,对她的感激依旧存在,却没有那么深的好感了,他对于江钥的情丝随着黎棠一日一日的避而不见,一点一点的在慢慢消散。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歪打正着,尽管不是刻意为之,却效果显著。 若是黎棠询问就会知道,兰清屿对于江钥的好感在梦境醒来那一刻从76掉到了60,之后的几天一路下跌,60、55、50、45,跌倒45才停住,这已经是一个对于恩情来说较为妥帖的一个程度了,虽然这种好感度的检测不会完全没有纰漏,相比之下应该也算是无比贴近事实的了。 次日,黎棠答应了兰清屿去赏花的邀请,地点恰好是黎棠第一次相约江钥小聚的地方。 石桌上放的有三两盘精致的糕点,以及茶水。 “娘子来了,请坐”,兰清屿这次的态度比之以往确是殷切了不少,不过却把握在一个合适的分寸中,不叫人觉得突兀。 黎棠态度和往常一般,先是冲他福了一礼,方才坐下,“前几日,妾身身子不争气,只是晚上惊了一回,便歇了几日,让夫君久等,是妾身的不适”。 她已经把原因解释完了,至于兰清屿信不信就不关她事了,况且她也确实未曾出了梨落苑,不是。 兰清屿敏感的捕捉到了惊梦这样的字眼,他心中种种念头闪过,莫不是这样的梦境两人同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