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黎棠的意思,不过看着身旁之人面如红霞的模样,还是没把同意的的话直接说出来。 不过他没说,黎棠却是一定要得到答案的,只听她娇娇怯怯的问道:“夫君,是不愿意吗”? 许是因为有些不确定,本来抓着他手臂的小手这会儿已经改为不安的揉搓着他的衣袖。 这样的小女儿娇态倒是叫人怜惜,看着那一张还稍显青涩的玉容,到底还是不忍心让她失望,于是用另一只尚且空着的手拍了拍她的小手,“安心”。 听到这两个字,黎棠知道,这是允了她了。 遂低头含笑。 沿着兰清屿的角度看过去,只有一段雪白的颈子露了出来,延颈秀项,皓质呈露,小小年纪,却已风华初绽。 他没有多看。 君子当守礼,何况既然他心中已有佳人,更不该如此才对。 二人跟着黎父黎母慢慢到了到了正厅,一路过来虽说不上是奇珍异宝,但也有亭台水榭,如画风景。 待到落座,婢女给每个人都奉上了茶,只不过都没怎么喝,几个人先是寒暄了几句,黎棠就跟着黎母去了内院。 母女这时候自然有许多贴心话要说,而黎父则把兰清屿叫到了书房。 还是原主的屋子,一丝一毫都和记忆中的别无二致,看得出来,即便原主出嫁了,也是每天有人过来打扫的。 黎母怕女儿饿,刚坐下就吩咐婢女去准备点心瓜果花茶,黎棠也不阻止,只看着黎母动作。 一切安排就绪之后,黎母方才关切的问道:“我的棠儿出嫁之后过得可还如意,那兰清屿可有欺负你”? 就在黎母问出这句话之后,心底的那股酸涩立刻涌了上来,黎棠没有压下,而是随着那股酸涩红了眼眶。 她没有掩饰,黎母自然注意到了,她本来只是一问,没想到宝贝女儿居然真的受欺负了,焦急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跟娘亲说说,娘亲定然不会白白让我女儿受委屈”。 黎棠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她哽咽道:“是兰清屿,他早有心上人了,在洞房花烛夜甚至都不愿意碰我”。 黎母听着女儿的哭诉,光是想想宝贝女儿被人冷落的画面都觉得难过,心中大恨,“都是娘亲的错,是娘亲不好,不该……不该啊……”。 “这又关娘亲什么事,您千万别自责,不然岂不是叫我心里更难受吗”? 黎母只能应道:“是是,我不自责,我只是恨啊,我听你父亲说,当初圣上赐婚,问他满不满意,他并不否认,还是欣然接下的圣旨,没想到,没想到啊,终究是人心难测……” 黎棠继续告状:“母亲,他今日来的时候便说会在我回门这天为我撑足场面,还说希望与我以后相安无事,各过各的便好”。 黎母气的拍案,温婉华贵的面容此时怒气上涌,“这混账东西,我现在就要告诉你爹去,让他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黎棠连忙拉住了黎母的手臂,“母亲,不要”。 “为什么”? 黎母拿出贴身带的丝帕擦了擦眼泪解释道:“母亲,这件事等到用过午饭之后你再告诉父亲,我知道父亲向来疼我,知道后这顿午饭都吃不成了”。 黎母更是不解:“棠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与他一起好好过吗”? “自然不是,我已经想好了,出了这种事我是必然要与他和离的,我是爹爹的女儿,这京都里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找不到,非要撞在一颗已经有主的树上”,这句话是她的心里话,优秀的男人又不止他一个,她凭什么要让自己委曲求全? 看着女儿骄傲的姿态和眼中明亮的光彩,自然看出来女儿说的都是真的,这就让她更疑惑了,“那直接让你爹爹出面不是更简单”? 黎棠:“母亲,这是圣上亲自赐婚,岂容我们随意便悔婚,悔婚的缘由还是这样一个理由,若是我们先提出和离,这件事得罪的还不是皇上?首先影响的就是爹爹,更何况兰清屿还是当今钦点的状元,对他尤为欣赏,这时候发作,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黎母听的楞楞的,她没想到女儿自己想了这么多,还都是为了她和这个家考虑的更多,一时间有感动,有欣慰,也更怜爱,“好,都听你的,果然还是女儿贴心,那你以后可要多回来,母亲盼着你呢”。 黎棠自是应下,二人又叙了许久,直至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