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召毕竟是个意志坚定之人,眼中的惊艳褪去,将要收回视线的时候,却见那名女子像是被自己吓到一样,不知怎么回事慌乱之间一条白色的丝娟竟从那位小姐、不,应该是那位夫人的素手中脱手而出。 当它漂拂在自己身前之时,一缕女子特有的幽香透过这条丝帕就这样猝不及防钻进了鼻子里。 那香味不浓郁,只是清清淡淡的味道,并不如那位窗边的美人一般,给人那样浓烈的冲击,像是花香,带着自然中独有的清冽甜美,虽然并不浓郁,但足够让人铭记。 宴召是个责任心很强的男人,他有了妻子,尽管这条帕子飘落到了身前,他也没有其他的想法。 只是觉得有些为难,如果扔了,再让别人捡到,说不定会对那位夫人有什么影响,要是不扔,拿在自己手中无亚于一个烫手山芋。 黎棠望着宴召那副苦恼的样子,心中好笑,不过她可不想花了两个金币的手帕就这么被白白浪费掉。 宴召再一次抬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美景:艳丽逼人的美人此时正惊慌失措的看着他,眉间灼人的一点朱砂也因着主人少有的生动仿佛活了过来,直接刺入他的视线,她的眼中笼了一层薄雾,好似他一旦会有什么动静,那层雾就会变成水,流不尽,许多忧愁。 手中的帕子突然变得滚烫起来,这时候才是真的进退两难。 尽管那位夫人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宴召想着,她应该也是十分焦急的吧! 毕竟是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捡到了如此私密的物品,又一时不得取回,若是他松开了手,那这条帕子不知又要落入谁手,那位夫人又是否还能找到? 骑在白马上显得英姿飒爽的宴召,第一次出征的兴奋此时都被这一件事扰住了心神。 他的内心无疑非常摇摆不定,对于江钥的责任让他做不出决定,可面对一位柔弱无依的女子那样哀求的目光,他实在是没办法直接丢了手中的丝帕,更别提那女子还生的那样美。 队伍快要走了,他只能对着黎棠做出口型:帮你保管,然后骑在马上,跟着大部队逐渐向城门走去。 待到看不见宴召的身影,黎棠才关掉了窗户。 “锁玉”。 ‘吱哑’一声,门开了,守在门外的人听见传唤,推门进来,“夫人有何吩咐”? 黎棠:“给我拿条帕子”。 “是”,锁玉虽然疑惑为什么夫人没有用自己的帕子,也不敢提出质疑。 黎棠接过帕子,到角落的净手盆里拭了试水道:“你先出去吧”! 锁玉:“是,夫人”,她福了一礼,出去时将门带上了。 黎棠用半湿的帕子将刚才被泪沁湿的眼角擦了擦,这才轻移莲步,走到了饭桌前开始用饭,美人之所以是美人,自然做什么都好看,只这么吃着饭,一举一动皆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可惜此时没有人欣赏,只有一个系统。 系统忍了忍,还是问了出来:[棠棠,你为什么要把你的丝帕给宴召]? 黎棠:“我给他帕子怎么了”? 系统:[那是女儿家的贴身物品,怎么能轻易送人呢]? 黎棠不觉得她做的有什么不对,她可不是轻易就送的,是经过深思熟虑才送的啊! 并且理由还跟充分,“兰清屿给我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难道我不该还给他点什么东西吗”? 系统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紧接着,黎棠又说:“难道你忍心看我受委屈吗”? 系统非常果断的摇了摇头。 这个话题就这样以黎棠为系统洗脑成功结束了。 吃完饭已经差不多午时末,黎棠有些累了,是以也没有多逛,直接去了这条街上最大的书肆。 然后根据系统的提点,买了很多本书,《黄帝内经》、《灵枢》、《脉经》、《孔穴》……最后还有一本《道德经》。 买完粗略一看也有十几本,那种被知识支配的绝望感透过做旧的书页扑面而来。 想到那最后两个金币的用处,黎棠还是吩咐小厮把一大摞书抱回了府,而她自己,则叫了个轿子。 舒舒服服的被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