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抬起头,疑惑道:“它想要离开囚笼?”
这话题可真应景......
将仓鼠戳回笼子里,苏拉道:“事实上,仓鼠的生存能力很弱,这么冷的天,它最多活动三分钟,就得当场暴毙。”
凯瑟琳道:“仓鼠知道它会死吗?”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它既可能是为追求自由,敢于牺牲一切的勇士,也可能是对前路一无所知的愚者。”
闻言,凯瑟琳若有所思,轻声道:“苏拉,你觉得它是哪一种呢?”
真正的仓鼠多半是不识好歹的傻子......饶是如此,苏拉依旧道:
“我相信,虽然它很胆小,但在追求自由的道路上,它是勇士。”
眼眸似渐清明,凯瑟琳道:
“苏拉,魏格纳教授也是这样想的吗?”
没想到少女居然能够自己想通......苏拉缓慢而坚定道:“是的,打破牢笼即得自由,打破虚幻即见真实。”
伸手搭在笼门旁,凯瑟琳犹豫片刻,摇头道:“我如果放它离开牢笼,它会死的。”
“但它真冲破牢笼的那一天,你是无法阻止的。”
“嗯......”
捂住鼻子,凯瑟琳小声打了个喷嚏,毕竟是十二月的深夜,寒意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之中。
“没事吧,你受凉了?”
“嗯,可能是在虚境中待的时间有些长了,没关系,我可以用秘术治疗自己。”
说完,凯瑟琳又打了个喷嚏,她显然冻得不轻。
“那太浪费灵性了。”
苏拉脱下自己的大衣,人偶轻哼一声,落在桌上。披在凯瑟琳身上,他左手轻声打了个响指,温暖的火苗跃动在掌心,凑近凯瑟琳,两人的影子随着火焰,在墙上跃动。
坐回肩头,人偶略带揶揄地笑道:“这次就不必我使用「伞骸」了吧?”
“是的,诺薇小姐。”
“嗯、哼。”
白昼将近,二人围着一只小小的仓鼠,又聊了许多东西,从严肃的死亡,谈到社会常识,再谈到对战争的认识,对时代的反思。
出乎苏拉意料的是,凯瑟琳对很多东西都看得很通透,但是,一旦遇到无法理解的事情,就始终无法想通,需要点拨和指导,夸张地形容,就像是一台预设好程序运转的机器。
换言之,和少女交流,越直白越好。
“或许人与人之间就应该打破心之壁......”
望着天边的鱼肚白,苏拉伸了个懒腰,火焰手套已经燃尽了它的所有热能,得麻烦苏珊娜大妈将它放在炉灶上烘烤了。
“谢谢你,苏拉。”
有些疲倦地撑着脑袋,凯瑟琳道:“我还从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么多话,谢谢你。”
“这没什么。”
路过值班室,头发凌乱的施密特睡眼惺忪,诧异道:“你们俩在这里坐了一夜?”
“是的。”
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施密特道:“今天的任务不算重,你们先休息吧,养好精神。”
“多谢会长,那我就先回家睡觉了。”
凯瑟琳连忙解下外套,还给苏拉。
一边穿上外套,苏拉一边道:“我晚上会再来协会的。”
施密特点点头,“记得不要错过晚餐。”
迈出事务所,望着天边的白昼,苏拉走向斜对面的公交站,走向梅伦市的又一个普通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