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忙碌与充实中一天天溜走。 转眼到了五月,又是一次模拟。模拟过后,是令人颤抖的体质测试。 在和黎娇分开的这一周里,为了增加与她独处的时间,闫子衡以教她跑步为借口,霸占了她所有的空闲时间。 虽然绝大多数训练最后沦为了腻腻歪歪,但在闫子衡的帮助下,黎娇的体质也的确好了不少。 可事到临头,她还是忍不住紧张,心里发慌,牙齿打颤,腿肚子也软绵绵的。 她的害怕全都表现在脸上,闫子衡笑她没出息,“放心吧,肯定能及格,还怕什么?” 黎娇嘟嘟嘴巴,没精打采,“我才不是怕不能及格呢,就是,就是单纯的讨厌跑步嘛,像你这种体育怪物你根本无法理解这种痛……” 长长地呼出胸中闷着的一口浊气,焦躁的心情并没有得到任何缓解,黎娇想哭,“嘤嘤嘤我不想跑,小衡衡啊,你戴假发套替我跑好不好?” 闫子衡被气笑,用力捏捏她的手给她打气。 下楼前,黎娇和赵珊珊跑去卫生间换衣服,脱下不透气的校服,换上轻薄方便跑步的短衣短裤。等到再出来的时候,只消一眼,闫子衡的视线便像被胶水黏在她了身上一样,自始至终,想移都移不开。 修长的美腿光滑如玉,洁白似雪,没有一丝瑕疵,连骨肉匀称的小腿下那细腻的脚腕都显得莹莹可爱。 闫子衡照例护在她后面,不住地偷瞄那双纤细笔直的长腿,再往上一点,是曲线圆润饱满的小翘.臀。 闫子衡脸上一烫,心里明知道不应该再看了,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测试分组进行,闫子衡在黎娇的前一组,男生要跑1000米,闫子衡轻松跑完全程,黎娇看他除了呼吸密集点之外,其他都像没事人一样,不由得嫉妒又幽怨地瞥了他一眼。 闫子衡由着她瞧,像公孔雀开屏般骄傲地向雌性展示自己的美丽。 很快轮到了黎娇,闫子衡见她那站在起跑线前视死如归的表情有点想笑,却又不敢。 “砰”地一声,发令枪响了。 他在内侧带着她跑,柔声鼓励,“没事没事,慢慢来,不着急,调整步伐,这个速度就可以,保持住就没问题的。” 她听不清闫子衡说什么,她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 仿佛比过了一个世纪还要漫长,黎娇终于跑到了终点,脚下一松,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一下跌倒在地上,脚腕处传来锥心般的疼痛,她怎么也爬不起来,比她先到的女生们见状纷纷围了上来。 一眼没照顾到,她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摔倒了,闫子衡自责又心疼。 小姑娘伏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他担心得要命,想也不想连忙把人搀扶起来,“摔破了没有?疼不疼?” 黎娇捂着小脸抽噎不回答,闫子衡蹲下身子,为她轻轻擦掉膝盖上粘的脏东西,动作温柔,语气焦急,“上来,我送你去医务室。” 看着办蹲在自己面前人的硬实后背,黎娇吭吭唧唧地攀了上去。闫子衡飞快托起她的腿窝,冲出人群的包围奔向教学楼后面的那幢小矮房。 身上背着一个人,闫子衡依然走得又快又稳,黎娇怕被他颠下去,如同抱着救命稻草般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喷洒在耳畔处细细热热的呼吸,她隆起的某处在他后背上的柔柔软软的触感,手下滑腻紧致的肌肤,闫子衡感觉的到,但此刻,这些他无数次偷偷幻想过的香.艳画面,在他心里已经远远比不上黎娇的伤。 他怕她哭,怕她疼,更怕她难受,他只想她快快乐乐地露出那对醉人的小梨涡。 医务室的老师仔细检查了黎娇的脚踝,不是骨折,只是韧带有些拉伤,便给她拿了一个冰袋,让她坐在床上冰敷休息。 老师接了个电话,神色匆忙地离开了,安静的医务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黎娇窝在闫子衡怀里,抓着他T恤把脸蛋埋在他胸前。 她低声和他抱怨,声音里还带着遗留下来的丝丝哭腔,“丢死人了……” 疼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有心思担心自己的形象,闫子衡不由失笑,“不丢人,只是摔了一小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哭了。”说着伸手要去擦她脸上的泪珠。 黎娇一手挡着自己的脸,一手推开他的靠近,“不给你看,哭了都不好看了,你别看!” 闫子衡有意逗她开心,黎娇争不过她,委屈地垂下手,一张被泪水洗刷过的小嫩脸彻彻底底暴露了出来,几缕被汗水打湿的发丝粘在她跑完步红扑扑的脸蛋上,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显得可怜巴巴的,好像刚刚被人欺负蹂.躏过一样。 闫子衡蓦地想起背着她时的种种美好感觉,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第一次感受到了异性带给身体的陌生悸动。 舔了舔发干的唇瓣,他不由自主双手捧住黎娇的小脸,密密麻麻的轻吻落下,从额头到下颌,从鼻尖到眼尾。 最后,印上那比花瓣还要柔软的樱唇。 ***** 很多人都目睹了这英雄救美的一幕,金童玉女,般配无双,成为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渐渐地,班级里的流言四起。 这次模拟,闫子衡和黎娇的年级排名又都上升了,雪姨顾虑他们的情绪,原本不想多管,不过出于班主任的本职责任,她有必要提醒容易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学生,更有必要遏制班级里最近流传的风言风语。 考虑再三,雪姨还是找了他们俩单独谈话。 雪姨端坐在办公桌前,微抿了一口茶水,沉声道,“现在多关键的时候啊,可千万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成绩,高考可是决定命运的大事,多重要不用我说吧,你们这么大了,肯定都懂,学了12年不就为了最后的这一次考试么,编筐编篓全在收口,就差最后这一哆嗦了。” “当然了,”确定把想教训的话都说完了,雪姨话锋一转,脸上的冰碴裂慢慢裂开了一道缝隙,随即笑意一点点蔓延开来,“如果能在不影响成绩的前提下,咳,我还是很看好你们俩的,但是呢,希望你们以后哇多注意,平时啊,这个,稍微收敛一点儿,等到考完试,你们不归我管的时候,你们再这个……是吧……” 黎娇惊讶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般睁大了双眼。 “还有,这件事呢,我可以暂时不告诉你们家长,但是,”她加重了语气,“高考之前一共还有两次模拟,如果,这两次模拟的成绩里,我发现你们任何一个人名词有所下降的话,我就很有可能会告诉你们的家长让他们来处理了,所以啊,继续努力,憋住这口气,一定能松懈。” 黎娇转过头看向闫子衡,却发现闫子衡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二脸懵逼。 黎娇转回头,对上的是雪姨和蔼可亲的笑容,她突然鼻头发酸,赶忙低下了头,声如蚊呐,“知道了,谢谢老师……” “谢谢老师……” 本来以为是批评,是反对,是不看好,没想到……怎能不让人受宠若惊?黎娇惊喜之余又有些感动,以前怎么没发现雪姨这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 怪她,没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两人各自红着一张脸,一前一后走出了教师办公室。 走廊里的监控是坏的,在宽大校服的遮掩下,两只手不自觉地缠绕在了一起,指尖相碰,肌肤相贴。 闫子衡指尖的暖意熨帖了黎娇冰凉的指尖,把她从神游中惊醒。 她想躲,闫子衡不许她退缩,一把抓住她滑不溜揪的小手,紧紧攥在掌心,如若珍宝。 黎娇蓄在眼底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如洪水般倾泻而下,金疙瘩一串连着一串划过脸颊,悄然无声地落至衣襟,沾湿了胸.前的布料。 眼前水雾弥漫,模糊一片,虽然看不清前方的路,却因为有人牵着而没有畏惧,没有害怕,没有不安,没有迷茫与慌乱,只有完完全全的安心与相信。 他像是代表着勇气的指路明灯,引领她走向光明。 感谢你,让我变成更好的自己。 感谢你,一路相伴。 小番外 炎热的八月,聒噪的蝉鸣阵阵中,黎娇收到了来自B大的录取通知书,闫子衡则收到了Q大的录取通知书。 两所大学挨得很近,两家人挨得也不远。 黎爸爸见过闫子衡,对这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还算满意,但他短时间内还无法接受,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这么快就被一个臭小子给拐跑了,他心有不甘,因此看见闫子衡的时候没有什么好脸色。 高考之前,他和黎娇妈妈就已经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怕影响黎娇的心情,所以一直装作不知道,现在高考明明都结束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闫子衡还霸占着他家闺女不放? 一想到未来的四年他们俩远走高飞,他看不见也摸不着,万一闫子衡对娇娇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怎么办? 越想越担心,黎爸爸对待闫子衡的态度像对待阶级敌人,最后还是黎妈妈好说歹说拉着他,他才没有跟着一起去上大学:) 随着年龄的增大,黎爸爸的心情渐渐从女儿被人抢走的酸溜溜变为想抱孩子的急切与渴望。 闫爸爸和闫妈妈也是这么想的,在两家老人的集体催促之下,黎娇不得不结束了自己的少女时代,正式迈入已婚少妇的行列。 小两口的婚礼邀请了雪姨来当证婚人。 背景音乐是改编版的《小幸运》,他们俩特意找录音棚自己录的,女声甜美清澈,男声低沉磁性,赵珊珊听得泪如雨下。 穿着一袭红色旗袍的雪姨笑意吟吟地宣读证婚词。 交换过对戒后,闫子衡与他娇美的新婚妻子相视而笑,拥抱亲吻,湿咸的味道滑进口中,闫子衡倏地睁开眼,发现泪珠正顺着莹白小脸蜿蜒而下,长睫抖动,美不胜收。 心头一紧,忘了此刻是在婚礼现场,忘了此刻周围人在欢呼叫好,他动情地将舌尖探入那张甜蜜的小口,黎娇抽噎着,一时没防备,轻轻松松被男人闯了进来,掠夺侵占,搅弄纠缠。 这一吻,足足亲了三分钟。 若是在平时也就算了,这次是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下,还有她的长辈朋友,黎娇从恍恍惚惚中反应过来,一张带着泪痕的小脸瞬间爆红,下面的起哄声让她抬不起头来,急急忙忙地打了个招呼后,便躲进后面的化妆间补妆。 众人只瞥见了新娘子匆匆离去时艳若桃花的脸蛋。 没有了新娘子,还有仪表堂堂春风得意的新郎,大家迅速转移了视线,开始打趣闫子衡。 闫子衡的脸皮比黎娇要厚上许多,坦然自若地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促狭目光的洗礼。 他好高兴。 这大概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