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怎么就走了,我还没生气呢,你生什么气,皇上了不起啊!”皇上就这么走了,张瑶气的直拍桌子。 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都接了,他还想干嘛?再说了,这事情就算是办砸了,也是他用人不当,好端端的把她牵扯进后宫的漩涡,也没问问她的意见,现在丢下这么个烂摊子,她还怎么独善其身! 张瑶发泄完使劲搓着手,用力太大了,手疼。她也就这么些脾气,发完也就算了,谁知一回头就看到皇上就站在她身后。 完了,被逮个正着。她忙退后一步,生怕皇上直接把她扔出去。是了不起啊,人家会武功,扔她跟扔小鸡仔似的。 “说,为什么愿意接手?”郝徵不是没见识过她的脾气,这点小情绪他才不会计较。 “啊?”张瑶没想到他又过来追问,关于后宫这些人她听了许多八卦消息,这两个月的命案,认真深思,也不是找不到牵连,尤其是看过了无数宫斗小说之后。 “后宫的嫔妃在意的无外乎三点,一恩宠,二子嗣,三家族,现在第一个先不说,第二个嘛有人有自己的子嗣,就要谋划以后,有人没有子嗣也要谋划,毕竟无论母凭子贵还是子凭母贵,都是有子嗣才行;至于第三点那是互相的依仗,也是牵制,毕竟那些大的家族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张瑶见皇上真的在听,也就根据自己的认知继续分析: “宫里的人,就算身份在低微无故死去也会逐级上报,就别说小满那样的一个贵妃的贴身丫鬟了,这能引起轰动也是正常,可巧她死了,她的主子德妃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就不寻常了。 一个粗使的丫婆子尚能知道一些不为人知密事,何况是小满那样的身份,她死的悲惨,可见有人想撬开她的嘴巴,人已经死了,至于有没有开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不管她开不开口,德妃已经牵扯进来了。 在宫里与德妃有过恩怨的,就是贤妃,况且昨夜小满是从长亭宫里出来后遇害的,贤妃怎么也摘不干净。 听说中秋宴的时候芳华宫的人与常宁宫的人起了冲突,当时芳华宫的人吃了亏,扬言要让常宁宫的人走路小心些来着,这虽然是下人私下的言语,前两日却传的沸沸扬扬,可见有人不放过惠妃娘娘和二皇子,拉他们入了局。 此事看起来与皇后无关,可是中秋宴之后,皇后突然身体抱恙,点名要德妃协理后宫,不然小满也不会去长亭宫传话,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不得不引人遐想啊。 眼下让我查案,明显就是不想让苏樱宫置身事外啊,好了,这下后宫几个位份高的,全部牵扯进去,余下的人都有依附,顺带着也裹了进去。 宫里大乱,大家都不安稳,斗下去只能各凭本事,要嘛活命达到目的要嘛成炮灰铺路,皇上以为我会怎么选?” 皇上给她机会让她查案,就是给她一个既能撇清自己又能占据有利条件的主导地位,她是傻了才不要呢。 其实她更想说:明显就是有人想把后宫的水搅得混乱,能有这么大本事的恐怕眼前这位脱不了干系。后宫乱了他趁机摸不摸得到鱼她不知道,但是自古后宫与前朝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此事最终的目的怕是另有所指。 可是这话说出来就是大逆不道,她小命要紧,还是装不知道的好。 “好,还算有些本事!”郝徵难得一次夸人,确实不错,至少明面上的东西看出门道来了。 张瑶被夸赞一点也不高兴,她忽然明白一个词:伴君如伴虎! 太可怕了,现在太后不在宫里,她只能先紧紧抱上眼前的大粗腿,宫里太不安生了,她能不能撤啊? “知道怎么查吗?”郝徵见她一会直勾勾盯着自己,一会不知神游去了何方,敲了敲桌子询问。 张瑶闻言立即摇了摇头,她是真不知道啊?刚才那长篇大论她可是连蒙带猜的。 郝徵看她这副懵懂的样子,嘴角轻扬,不知道啊,很好,他可以手把手的教。 “不行,我现在困了,能先睡会再说吗?”郝徵还等着她开口向他请教呢,都做出一副有问必答的姿态了,张瑶挥挥手来了这么一句。 张瑶不是困,是脑袋里一片乱麻,她现在不能动脑子,越动肯定会越乱的,所以这个时候睡上一觉,等这团乱麻静止了,她再好好理清楚。 所以她直接打了声招呼就径直回了寝殿,一路上都闭着眼睛,全靠安绘引路,宋嬷嬷、孙嬷嬷看她这个样子,忙把挡着她路的东西都挪开,安书整理好床铺,她木头人一般移过去,直接躺倒。 郝徵被她这样子弄得哭笑不得,这人怎么这么——有意思呢! 张瑶的整个下午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此时她想的不是如何查案,而是找一个智力担当的同盟。想来想去,皇上是最合适的也是必胜的,可跟他合作困难太大,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三皇子了。 郝珺虽然才六岁多,那智商都能甩她一条街了,所以张瑶决定再也不拿他当小孩子看。关键是郝珺十分的孝顺、懂事,这要合作起来她既省心又省力啊。 郝珺下学归来,远远的就看到母妃在苏樱宫的大门口等着:她怎么出来了,今儿个有风,万一再冻着了,这个冬天又得泡在汤药里了。 “母妃,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郝珺担忧的不行,见到人看她一脸焦急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苛责,忙把人带回厅房关切的询问。 他身后是赵青、赵勇,都是以后跟他的心腹,所以今天他带他们来见见母妃,两个人见了张瑶也跪地见礼。 张瑶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这两个人与郝珺一般大,张瑶知道他们是郝珺的朋友,热情的招呼。 “母妃,这下可以说了吧?”后宫的事外人不能参合,等人走了郝珺才又开口。 张瑶笑了笑,便把自己的打算说了。 说完她有些愧疚的看着郝珺,别人的母亲都能为孩子打算,她不但不能为孩子铺路,还得拉他下水,当真是后妈呀! 想想自己后妈的作为,张瑶又有些后悔,就算人再早熟,人家也是个孩子呀。是她考虑不周了。说过的不能收回,她又画蛇添足:“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这事把你牵扯进来,本就是不对的,你年纪……” “母妃遇到困难找我,我很开心,此案我同母妃一起查!”郝珺打断她的话。做儿子的总想帮着她,前世她无欲无求,他连报答的机会都没有,这一次他怎会错过。 皇子参与后宫之争是大忌,他要参与必须要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他方才在想这个,一时失了神,却让母妃自责了,真是不该。 他没有推辞,张瑶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此案不用他们查,在外有张绍全就够了,只要郝珺在她不明白的时候指点一二,或者说给个提示、引导啥的,这样她不至于抓瞎就行。 听说父皇已经派了张绍全协助,郝珺就放心了,母妃不让他出马,他在幕后帮衬也好,这样他也不用想什么理由了。 张绍全是衷心、正直之人,他分析形势很快就明白了皇上用他的缘由。他本就是破格提拔上来的御林军右统领,这次事件是父皇对他的看重,也是考验。 **** “娘娘,得到的消息就是这些。”临华殿皇后听到紫竹的禀报沉思许久。原以为皇上住进苏樱宫是抬举她,看来她想错了,皇上这是利用她! 让她查案,就算有张绍全在前面拼命,她这个拖累怕是只能阻碍,到时候给她个办事不利的帽子,就她那副身子,恐怕命都难保。不过看在她父亲的份上,皇上肯定会给她留个安稳的容身之地。 皇上利用她当幌子,目标究竟是谁呢? “紫竹,跟府里传信,让夫人明日进宫!”有些话她还是亲自嘱托才稳妥。 紫竹领命退出,安嬷嬷上前帮皇后揉揉肩,娘娘还病着皇上却从不来探视,皇后娘娘在这深宫的日子,只剩下泼天的富贵了。 大皇子近日也不知何故,频频被先生责罚,皇后差人去打探了几次消息都不如人意,前几日亲自去了瑾习殿,不知先生说了什么,回来之后就病倒了。 大皇子回到宫里,见母后靠在踏上睡着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嬷嬷不要出声,他轻手轻脚的拿着毯子给母后盖在身上,得到嬷嬷夸赞的笑脸,才转身离开。 安嬷嬷帮忙盖好毯子,眼里含着笑意退出了房门。大皇子是个贴心、懂事的,定是这几个上课时分心了,不然怎会挨罚。 房门被关上之后,皇后睁开了眼睛,她眼睛里闪烁着疼痛,再无半分睡意。 知儿莫若母,儿子的变化她如何能不知,可是太医多次诊脉都说大皇子的身子无异。孩子有些征兆已经开始显现,怎么会无异,所以这个时候请母亲过来,还有一个缘由,就是让府上帮忙找名医,她要知道儿子到底是怎么了? 这件事既要瞒着宫里的人,只能找忠勇侯的心腹,父亲手下有不少得力的人,肯定能找到能医治儿子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