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读书?”王诚眉头微皱。
对于读书人来讲,练武,可是有失斯文。
壮壮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按部就班地把一套拳法打完,接过书童递来的手巾,一边擦汗,一边笑道:“我也算是有参加秋闱的经验,知道身体强壮与否对身体的重要性,所以得好好锻炼。两位兄台也得跟我一样才好,秋闱在八月,秋高气爽,倒还好,若是来年去京城参加春闱,二月春寒重,单衣不足以御寒,身体若不好可是很难撑下去的。”
在外游学这两年,结交了很多外地的学子,也着实知道了不少消息。
他在苏州游学时,结识了一位举人老爷,年纪已有五十多了,数次春闱落榜的原因就是身体欠佳,每一回都倒霉地遇上倒春寒,一次好天气都碰到过,穿单衣考试时可不就冻得瑟瑟发抖?哪有精力认真答题,最后半途中就被抬出考场,命去半条。
壮壮为人大气,并不藏私,他把这件事告诉过满仓,现在也仔细地说给王诚兄弟听,“天气变化无常,别人没遇到好天气,咱们也未必能碰上,还是做个万全的准备才好。”
“参加春闱必须身穿单衣?”王信瞪大了眼睛。
京城比家乡冷得多,王信不是没听过,家乡二月初都得穿夹袄,如果遇到倒春寒则穿棉衣,在京城穿单衣,那不得冻死?
壮壮莞尔一笑,“便是参加乡试,也只能着单衣,以防舞弊。”
乡试如此,何况春闱,越是往上越是严格。
王诚年长几岁,见识更广,他也是有雄心壮志的人,不过因为乡试未中,没打听过春闱诸事,所以现在听完壮壮的话,毫不犹豫地抱拳道:“壮壮,多谢你告知我们,虽然今年不知乡试结果如何,未必参加得了明年的春闱,但的确应该提前做准备。”
随后,王诚便带着弟弟跟壮壮学拳。
壮壮的拳法学自祖父和父亲,是军中的招式,不仅可以强身健体,也在游学时曾经抵御外敌,王诚和王信兄弟俩学些皮毛便已足矣,何况壮壮可以说是倾囊以授。
王诚和王信见他毫不敝帚自珍,心里自然感激无比。
时间在他们读书习武期间悄然溜过,转眼就进了八月,秋闱在即。
秋闱共分三场,分别在八月九日、八月十二日和八月十五日进行。
无论是单薄的衣着,还是考篮以及里面的文具、食物,时下都有严格的规定,检查得十分仔细,哪怕是饼子,在进考场前都得给你捏成渣渣,防止携带答案入场。
壮壮毕竟有过一次考试经验,准备得很充分,大多数都是中规中矩地按照规定准备,少部分是自己另外准备,然而他今天的运气十分不好,居然被分到了臭号,所谓臭号就是靠近茅厕的位置,鼻端尽是粪便的臭味,还有蚊蝇环绕,熏得他险些晕过去。
这时候才八月份,秋老虎依然很猛烈,臭味可不就是飘出十里了吗?
抬眼看着对面考号里形容俊秀却面如菜色的青年学子,对方正好也看过来,壮壮与之相视一笑,笑中透着一丝无奈,各自准备应付接下来的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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