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顾临渊也不搭话,听她这样絮絮叨叨的很安心,就像真的说给他听一样。
又莫名心慌。
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还有,你干嘛迷晕我,又不是不让你走,不想待在我身边可以直说的……”
顾临渊忽的喉头干涩,想要解释,可怎么也发不了声。
客栈那日,确实是他,任由迷香扩散,对她弃之不管的。
如果那晚不曾离开,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
“不过啊……”姜璃低声抽泣了两下,咬唇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呢喃道:“你总是不乖,得紧紧抓着。”
走出树阴,黑靴重新踏入光明,世界一片灿烂,就好像迎来一场光的洗礼,浑身都暖洋洋的。
路旁偶有花瓣摇曳,轻轻柔柔地飘落,顾临渊抬眸望着照进他世界里的阳光,然后弯唇低眼看路。
“好。”
——
魔殿炼狱。
华丽的魔殿内,珠光闪闪,身姿婀娜,腰肢姣细的魔女环绕在床榻左右。
床踏上倚靠着个样貌极品的妖孽,青丝搭在肩上,歪歪斜斜的,很是勾人。
可今日众人却不敢扭着腰肢靠近,只敢乖巧在旁边候着。
腰腹处有道刀痕,公认手最巧的魔女在为他疗伤。
动作微小谨慎,怕不注意哪里惹得殿下不快。
“你说,本殿样貌如何?”
玄衍冷着脸一把捏住女人下巴突然发问。
众人惊恐万分,床榻边上这个女人也是,她强压颤音回道:“殿下容貌昳丽,无人能匹敌。”
“可她说我丑得出奇。”
玄衍轻飘飘说出这句话,还用的“我”,众人腿根颤颤,不敢吭声。
魔界谁会这样大胆!?
况且谁人不知九荒里,玄衍是出了名的我行我素,向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出去一趟回来怎么……
苍白指尖感受到几分颤抖,玄衍眉心微蹙,心中郁结,“你怕本殿?”
脑中想起毫无惧意的声音,“怕啊,怕死了。”
耳边却是发颤的声线,“殿下九荒才俊,英猛无比,奴心生惧意实属应当。”
玄衍脸色肉眼可见沉下去,这个回答并不能让他满意。
为什么她不怕呢?
难道她知道拥有琉璃珠自己不会杀她?
冷白指尖在酒杯边缘摩挲,陷入沉思。
下巴松了力,女人翻身下床扑在地上急急地呼吸。
众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主子平日脾气就古怪,但鲜少陷入如今这般囫囵。
不高兴的妖魔只需在眼前晃过一道,便会生出千百种折磨人的法子。
难搞!难搞!
“你们都低头干什么?”
琉璃玉盏重重地搁在在小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伴随着不愉快的沉声怒喝。
角落里一只鹿头怪抬头看了几眼,欲言又止。
冰凉指尖突然碰着腰上几乎愈合的伤疤,掀起一阵凉意,玄衍面上愈加疑惑。
“若是一个女人特别怕死,为何还要给别人挡刀?”
小魔们瑟瑟发抖不敢回答,鹿头怪从小在他跟前,也有些年岁,摸得清玄衍脾气。
“应当是爱慕于殿下。”他大胆揣测。
看殿下多次提起女人,估计是为情所困。
“爱慕?”
如同醍醐灌顶,玄衍唇畔扬起一个笑意。
鹿头怪头点如擂鼓,“啊对对对,应当是爱而不得,故意引起您注意的。”
玄衍向来是傲气的,不可能屈尊降贵去换别人的心。
可琉璃珠在她身上……
罢了,先让她喜欢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