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婿。
聂梵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要我说,你若是真是气不过,便去把她抢过来。”幻影倚着屏风,身边白兰盆栽无风而动,幻影笑道:“不如我借你力量,你用它去杀了那人,怎么样?”
聂梵抬眸看了眼白兰盆栽,没有说话。
“或者说——”
幻影以为他心下动摇,正欲继续开口。
“闭嘴。”
季言声音骤然低沉暗哑,话音刚落,一股威压骤然席卷屋中,顷刻间,幻影溃散成无数片,直到好半晌才慢慢重新聚拢。
为了不引起白宁注意,威压被刻意压制在整个屋中,轻易震碎幻影。
幻影慢慢聚拢出个人形,看着他,眸光深深。
无人能想到,这样磅礴的威压,竟是来自一个凡人。
这个身体,比它能想到的还要强大。
“我不懂你在坚持些什么。”经此一遭,幻影声音已然有些模糊,像是隔着极其遥远的距离:“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唯一的区别,不过是我拥有你没有的力量罢了。”
幻影慢慢自屏风旁的昏暗里走出来,俨然露出那张俨然与他一模一样的面容,缓缓开口,似是蛊惑:
“你怎么——就是不愿承认?”
聂梵勾唇,笑了下,眸中却闪着些许寒光:“什么一样。”
他抬眉,取出怀中的玲珑金锁,看着面前虚幻的自己,恶劣的笑了下。
金锁骤然发出刺目金光,直逼幻影而去,幻影被逼得后退几步,重新退入昏暗。
白宁的本命法器有驱散邪祟的效用,有它在,幻影根本无法靠近。
“你不过是个没有实体的幻影罢了。”聂梵摩挲着掌心金锁,笑得肆意,“没有我的身体,不过是个空有力量却无法施展的废物。”
一个小小金锁,便可叫他无所遁形。
幻影未动,缩在昏暗中再也不敢探头。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说——”聂梵抬头看它,眸中阴冷异常:“你是我?”
“可你生来就是我。”幻影隐匿在昏暗中,不见面容:“这无穷力量你我本就共有,哪怕你——”
“你是魔。”聂梵打断他,极其不耐烦:“再说一次,我,不是你。”
金锁泛起一道强烈的光,光束直冲屏风,呼吸之间,幻影溃散,再也不见踪影。
屋中恢复寂寂,白兰盆栽静静站在原地不曾晃动,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聂梵垂眸,将小小的玲珑金锁放在心口,良久,缓缓闭眼,像是借此感应金锁另一端那人的温度。
-
“聂梵!”
片刻后,房门骤然被人推开,白宁穿着围裙冲入房间,小脸微白,轻轻喘着气。
很显然,她是小跑而来。
“你怎么样了?”一看到屋中的聂梵,她忙上前抓着他的小臂,看他周围可有伤口。
金锁连通她的灵海。
当金锁被唤醒,她能自其中感应到他的异样。
白宁记得清楚,有好几次,金锁被唤醒后,她匆匆赶来,看到聂梵满身伤口。
都是被他自己所伤。
似乎是被她担忧的模样哄好了心情,聂梵笑了下,眉眼平和,与方才判若两人:“我没事。”
白宁不能理解,都这样了,聂梵居然还笑得出来。
“是心魔又出来了吗?”白宁不舍得多说他,微微蹙眉,担忧道:“你——”
“我不会入魔。”聂梵低头看她,不想错过她情绪的半点变化。
他喜欢看她为自己担心的样子,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的眼睛里不会存在任何人。
包括季言。
她的眼里只有他。
聂梵心情骤然变好,眉眼微扬:“我答应过你,自然不会食言。”
白宁顿了下,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她忽然想起,在很久之前,金锁第一次被唤醒时,他就是这样对她说的。
那时他刚刚十六,正是瘦瘦高高的的年纪,坐在一片血泊里,手里拿着她送给他的小匕首,狠狠往小臂上划着。
一道又一道。
为了不被心魔蛊惑,他以痛觉让自己保持清醒。
天知道那该有多疼。
可瞧见她时,他却笑得很开心。
“师父你放心。”他面上沾了血,可眼睛却很干净:“我不会被它骗到的。”
“我答应过师父,永远不会入魔。”
白宁没忍住,眼泪重重砸在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