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没睡,第二天的江婵茗,看着多少有点病怏怏。
明明完全没演,却无可避免的符合上了江长与给她的人设形象。
就连韶文州都吩咐让人给她送些营养品过来,好好补一下身子。
但江婵茗知道,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她得的是心病,心病还得是心上人来医。
她待在房间画画,阳光穿过窗户,洒在桌沿边。冰冷的平板里,躺着一副更冰冷的画。
画上是昨晚韶清璃站在门边的身影,浑身透着疏离的气质。为此,江婵茗上色彩时还特地选用暗色调来称托出这样的氛围。
可暗色调如何能够完全形容得出江婵茗昨晚看到的场景,是有多么的让人心寒。
越画越难过,江婵茗最后将这副画给否决掉了。
为什么,现实中的素材,总要那么悲伤。就不能,给她一点甜蜜的素材吗?
也难怪粉丝说她,今年以来画风好像变了。
上次江婵茗上传一幅画到微博,画的是韶清璃站在楼道处,朝更高一层阶梯望去的画面,而她望去的方向,正是繁花簇景的天台。
为了保护隐私,江婵茗还特地将人物给模糊化了,天台也被花海所代替。
多么唯美的一幅画,有粉丝在底下评论说:看着很凄美,就像是在和心爱的人告别一样。
为此,江婵茗还特地翻出重新欣赏了一遍,多少还是带有点这样的感觉。
她不想再画凄美的场景,即使表面看着很唯美。于是抱着平板去外面。这里对她来说轻车熟路,毕竟之前有过在这里工作的经验。
路过书房时,她又很没出息的触景生情,想起韶清璃给她翻找创可贴时的样子。正上方依旧挂着那副书法作品,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江婵茗从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当真正爱上一个人,对方却不爱你的时候,心灵真的会变得脆弱敏感许多。
她加快脚步,朝曲画屏住所走去。
她是想去找于沫沫解闷的,结果看到前面不远处曲画屏在教于沫沫古法制香,因此便没去打扰。
前方左侧刚好有一道假山景观,她坐在石阶上,曲着膝盖,借着半边树影挡住阳光对平板的直接照射。
她眺望不远处,曲画屏和于沫沫在一起的温馨画面,构思一会后,垂眸开始作画。
一下午,就这么度过了。等到她画好后,曲画屏和于沫沫早已不见。
她站起,因腿麻踉跄了几下,手扶在旁边的灯杆上。
前方的路灯高的矮的地里的树上的都亮了起来,白天的热量在渐渐消散。江婵茗下午出来时温度还比较高,因此只穿了一件春季长袖,这会觉得有些凉意。
朝远方望去,眼睛一阵又一阵的酸痛。昨晚一晚没睡,今天又画了一下午的画,眼睛快要废掉。
以至于她瞳孔好似自带上了一层模糊滤镜,一路忍不住去揉,还不小心撞到人。
她立马放下揉眼睛的手,频繁眨了好几次的眼,才认出面前的人,正是韶文州的娇妻梁水苏。
梁水苏前两年嫁进韶家,到今年为止不过二十九芳龄,也就比韶清璃大两岁,而韶书达则是还要比她大一岁。可她却成为了两人的后妈。
“婆......婆婆好。”
江婵茗叫出口后自己都觉得怪别扭,眼前的女人比她还要矮一截,长得小巧玲珑。不过脾气看着还蛮好,脸上总是挂着笑容。
“这是怎么了?”梁水苏踮起脚观察她的眼睛,心疼的说道:“眼睛怎么那么红,谁欺负你了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眼睛进沙子了,揉了几下,没事的。”
“那就好,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婆婆说。最近昼夜温差大,晚上还是不要出来,免得吹伤身体,你身子本就不好。”
“嗯嗯,我马上就回去了。”
梁水苏布满胶原蛋白的脸上,抿着一张弯起弧度的嘴,眼神无不透着慈祥,朝江婵茗道:“你难道不和我们一起吃饭?”
“韶......韶清璃会回来吃晚饭吗?”
江婵茗和梁水苏并肩走着。
“清璃的话公司里的事情比较多,今晚应该是不会回来吃晚饭。”
“也是,她一心只有事业。”
江婵茗语气平静,可梁水苏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失落,借此和她讲起了人情世故:
“我第一次在书上见到知止这个词的时候,还不是很懂其中的道理。可当我真正懂后,生活便很难让我觉得糟糕。”
梁水苏眺望着远方,一脸祥和,声音悠悠缓缓,已然有看破红尘的一面。
“在韶家,不用愁吃不用愁穿,甚至可以不用工作,也能每天吃上山珍海味。多少人,一辈子都求不来,已经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