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后的两个大汉相互对视一眼,径直走向被顾落忱与苏繁星护在身后的曲棠,随后像拎小鸡崽一样将她拎了起来。
离她最近的顾落忱咬牙怒道:“你们要做什么!给小爷放下她!”
不料才刚靠近,便被一脚踹到角落中,肋骨清脆的断裂声伴随着灰尘四溅。
那两名大汉却是充耳不闻他们的威胁,一双泛着幽幽绿光的虎目盯着曲棠,裂开牙齿露出一口黄牙逼近她。
“你便是曲棠,可对。”
手脚皆被捆住,嘴里还塞了抹布的曲棠本想要否认的,却在扫过角落中被吓得就差没有昏厥过去的李哭包时,而放弃了挣扎。
她皮实,被打一顿死不了,但李哭包不小心磕到了一点红都能哭个老半天。
人中处有条横跨左右耳刀疤,像是被人用剑削掉半边脸的男人对地啐了口浓痰,便将曲棠重重扔在地上,又抬脚踩上。
“呸,老子从小到大还没打过小孩,打的还是个小女孩,看来这力度得要轻一些,要不然打死了怎么办。”
“嘶。”被扔在地上,又被一脚踹到墙角根的曲棠,早已疼得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未等她适应这股椎心入骨的疼,她半睁的眼睛里便看见了他们再次朝她走来。
一个人像提抹布一样将她提了起来,先是将她塞嘴的抹布粗鲁扯出,随后是几个蒲扇大的巴掌哐哐地往她脸上抡来。
渐渐地,她发现身上疼的伤口多了,竟开始变得麻木了。却也有一丝庆幸好在被打的是她,要不然李哭包可能早被那一脚踢没了。
每一掌虽都留了力度,仍是令人感受到钢铁抡在骨头上的疼,肋骨断裂的声响于深夜之中格外清晰。
偏生这种极致的虐待下,被打得像一滩烂泥的曲棠却是咬牙硬撑着一声不吭。
就在曲棠以为她这个梁国最尊贵的公主会被一群宵小之辈活生生打死的时候,她却被扔在了地上。也在苏繁星,李棠玥的哭求声,顾落忱红着眼睛的叫嚣怒骂声中听到了一段对话。
“大哥,这小孩该不会真的被我们打死了吧?要不然怎么都不哭一声。”
“不哭,说不定是打得太轻,我们下手再重一点,看她哭不哭。”
饶是如此,哪怕他们将曲棠扔在地方像踢皮球一样踹,都不见她哭出半点儿声响。
打人的大汉不禁心有讪讪,生怕真的将她给打死了。
要是死了,他们可不好同上面那位交代。
随着他们的离开,双手双脚被绑住的李棠玥跪在地上像蛆一样缓慢爬过来,哭着骂道:“曲娇气你是不是傻,明明只要你哭一下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硬撑着!”
还有着最后一丝清明的曲棠睁开那双已经看不清视线的眼缝,吐出嘴里污血,用着最虚弱的声音说着令人震耳欲聋的话。
“我曲棠是大梁国最尊贵的公主,怎能做出有辱皇家颜面的事,纵然是死又何妨!”
“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只因父皇母妃说过了,她是公主,就得要天生自带傲骨,永远都不能将脆弱,胆怯的一面露给其他人看!
“曲…曲娇气,你疼不疼。”爬过来的顾落忱想要碰她,却又担心会不小心弄疼她。
“你要是被揍一顿,你就知道疼不疼了。”曲棠将前面被踢到墙角,然后无意间摸索到的瓷片扔给他们。
不规则褐色瓷片撒上月光的那一刻,一颗名为希望的种子也在他们的心里滋生。
里面年龄最大,也最冷静的池律将瓷片扔给哭得眼泪鼻涕糊一脸的顾落忱。
顾落忱瞬间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在用瓷片将捆住自己双手双脚的绳子割断后,便一一为他们解开。唯独在解开曲棠身上绳条的时候,动作轻之又轻,生怕会弄疼了她。
曲娇气曲娇气,不就是因为娇气得怕疼吗。
前面站起来往窗外偷偷看去的池律在回来后,压低声音道:“趁着他们出去了,我们正好可以逃跑。”
附加了句:“现在外面只有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说明逃生的概率大了很多。
舌尖扫过后槽牙,拳头捏得咯咯直响的顾落忱吐出嘴里污血,厉声道:“我们将那个人引进来。”
“杀掉!”短短两字,皆由血腥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