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你大哥病了,还从我这拿走了五毛钱呢!”
秦绵绵来了兴趣,转头问刘玉珍,“妈妈,还有这事呢?五毛钱呀!”
她对现在的物价金钱啥的,其实不是很敏感,想着高秀兰这时候说出来,应该是笔巨款了。
但落在别人耳里就不是那个意思了,好像在说:就五毛钱,还值得您记了这老些年!
刘玉珍老实道,“是有这么回事,可我隔了两天就还给她了呀,还多搭了二斤苹果呢!”
“哦——”她还以为一直没还钱呢。
秦绵绵有些失望地转向高秀兰,“还有呢,还有呢。”
高秀兰仿佛被秦绵绵支配的回忆机器,脑袋都要想疼了。
“还有!”她终于想到了!不禁露出一个笑来,
“你大哥工作的事...”
秦绵绵眼睛一亮,“哇,原来大哥的工作是大伯给安排的呀!”
这可是件大事!
秦守业奇怪地挠头,“为民的工作不是三堂书给牵的线吗?事后我还给他送了两瓶好酒当谢礼。”
高秀兰连忙道,“要不是我到他家时说了一嘴,三堂叔哪能知道这件事?”
秦绵绵有些失望,“行吧,那这事也算吧。”
她是真失望,一点没听到什么陈年大八卦。
但这话在众人的耳里又变成另一番意思了,和着你去别人家多了一句嘴,这也叫帮忙了?
亏你还把这事拿出来说!怎么好意思的!
也不知是谁,噗呲一声先笑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众人毫不掩饰的笑声。
高秀兰的脸色胀红了,“还有这次你姐下乡的事,虽然...没帮上什么大忙,但你大伯可是出了力的!“
“可思思还是下乡了,你家丽丽现在还在城里呆着呢。”
经过秦绵绵这一番插科打混,刘玉珍终于找到自己的气势了。
她可算明白了,大嫂总是说他们对他家帮助有多大,可细细数来也就这么些亲戚间的普通走动,根本谈不上什么大忙,她也都还够本了。
那她高秀兰凭什么在这对她吆五喝六的?
“大嫂,你要是想不起来这些年是怎么帮我们的,就别费那个劲想了。”
“但我可是有记账习惯的,你从我这拿走的每一张票,不管是工业卷还是糖票、布票,我这里都有记录。”
她原来还想着为了三个孩子不计较这这么多了,关键时候能有人出把力,省的孩子吃亏。
所以每逢大嫂过来要票,但凡是她有,她都绝不推辞。
谁想她到今天才看清楚,人家嘴上虽说的好,可对待普通亲戚也就这样罢了,既然这样谁还愿意当冤大头呢?
她回身打开柜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有些破旧的小本出来,拍在桌子上。
“大嫂你也看到了,我们家也不宽裕,你什么时候要是方便的话,就把这些票都还给我吧。”
高秀兰一愣,刘玉珍什么时候敢这么跟说话了?这是要反天了呀。
她见秦守业也不说话,刘玉珍又毫无惧色地板着脸跟她要账,一时有些发懵。
“对呀,大伯母赶快把票还了吧。我今天见丽丽姐穿了一件新衣服,绵绵也想穿新衣服呢。”
秦绵绵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可她是真的很想穿新衣服呀。
高秀兰看到秦绵绵一下觉出来了,要不是她一直问她话,现在也不会到这份上,
“就你这个挫货精挑拨的,见天的不学好,净学些挑拨离间的本事,把全家挑的鸡犬不宁你就高兴了?”
她发狠地去看金绵绵,见那巴掌大的小脸儿水灵灵、红扑扑的,头发还在头顶扎了一个洋气的小啾啾,哪里还是原来的土气样子?比从前会打扮多了!
“我说你怎么变了呢?原来是学会□□了!大姑娘的不学好,你这是想走下道啊!”
高秀兰尖酸刻薄地骂道,还没等秦绵绵说什么,一个茶缸子已经摔到她脚下,热腾腾的水溅的高秀兰身上都是,烫得她哇哇大叫。
“你说什么混账话呢?平时你管你干啥我都不跟你一般见识,是因为你是我大嫂!现在你敢说我闺女,看我不跟你拼命!”
秦守业腾地一下站起来,气得直喘粗气,做势四处张望着,要去寻趁手的家伙教训她的样子。
秦卫民早就气的不行了,她竟敢这么说他妹!
见他爸在找东西,他腿快地跑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过来,递到秦守业手中。
“爸,给你!”
气愤的秦守业感觉手感不对,低头一看...
倒也不用这么认真...
“杀人啦,秦守业要杀人了!”
高秀兰见秦守业攥着刀,吓得哇哇大叫,转头就往屋外跑。
她哪里会管秦守业会不会真的拿菜刀砍她,在她看来,秦守业倔牛上身,马上就要拿刀砍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