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尧有些失望,她明明察觉到了滴灵水落下的地方结界有一丝丝松动,但最终也没能彻底消融掉,微微叹了一口气,她拿出小铁棍在那处戳了一戳,谁知只是尝试地一下,便听得“啪”的一声,像是泡泡破裂般,笼罩在戒指上的结界就这么被戳破了。
季尧:“……”过于突然了。
就连一向处变不惊的牧离都愣了愣神,凑近戒指看了看,发现结界确实没了,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其貌不扬的小铁棍上,“可以把你的山药给我看看吗?”
她在器宗待了这么久,对山药的大名也有所耳闻——据说是有史以来最丑的神器。昨日便见季尧拿出防身,只是她不曾认真观察过。
季尧听话地把山药给了她,一心查看起自己的戒指来,激动、紧张的复杂情绪交织在心头,这困扰她许久的戒指终于打开了,但莫名地有点近乡情怯的担忧,她怕里面一贫如洗,让人徒增失望。
牧离仔细查探着山药,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直至她看见了刻在山药内部的一处阵法,才恍然道:“你这神器里面刻上了破界的阵法,难怪能直接戳破结界。”不止有破界的阵法,还有融灵、增幅、锋锐等等,总之是能用于炼器赋灵的阵法都刻了进去,看上去杂乱无章,一个叠一个地,但实际上相辅相成,每一处阵法的效用都发挥到了最大,甚至彼此之间还能进行增幅。
牧离不禁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嗯,难怪这小铁棍能伤到她的神台,且伤势至今未能痊愈。
这时候,季尧也终于将灵识探入了青玉戒指,尚未窥见里面全貌,只在一处堆放了箱子的角落上一瞥,那箱子里堆的……她的身子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瞬,面上也泛起不自然的红,随后立马撤回了灵识,双手紧紧捏住戒指,像是在遮掩什么似的。
她的举动引起了季禹的好奇:“不是,你这里面藏了什么呀,至于耳朵都红了吗?”
七屠老人与陶砚闻声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没……没什么。”季尧闻言,捂住了自己的脸,结结巴巴地答道。在看到戒指内部空间的那一刻,她震惊了,同时对以前的自己充满了唾弃,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无怪季禹这般好奇,就连牧离都想一探究竟了。
看之前结界的强度,定是季尧巅峰时期所设,也就是千年前。季尧以前不爱收拾须弥戒,里面的东西经常堆放地乱七八糟,她看不过眼,便常常为她整理空间,所以季尧的东西她再清楚不过。
只是年代久远,她有些记不大清了。
常备在须弥戒中、让季尧一看便面红耳赤……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顿时连呼吸都滞了一下,也有些害臊起来。
季禹倒没有注意到牧离的异样,只是大咧咧地一个劲追问季尧:“你再看看,再看看嘛,有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比如神器什么的?”
季尧被他烦的不行,只好再度探入,刻意略过那一处令人羞耻的角落,仔细查看起来,最后在一个盒子里发现了一把黑色的长弓。长弓材质不明,上面没有丝毫灵力波动,且没有配套的箭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她灵识一转,将那长弓带了出来。
原本朴实无华的长弓悬浮在半空,在接触到外界灵力的那一刻蓦地发出一阵轻颤,颤动间发出的嗡鸣声里,铿锵且幽怨。待它平息下来,原本黑色外衣逐渐褪去,取而代之是刺目的金光,一道道纹路也随之而显现,待得金光隐去,那些纹路也化作了一条盘踞在弓身上的金龙,栩栩如生。
破月弓,尘封千年之后,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一旁的季禹看着那金色长弓,早已泪流满面:季家传承数千年的镇族之宝回来了,他的阿姐也回来了。
“你怎么哭啦?”季尧还是头一次见一个大男人哭得直抽抽,不免有些惊奇。
季禹哭得直不起身,靠在她的肩头,还一个劲地蹭蹭,这让季尧有些不适,但看他哭得这般伤心,便不忍心推开他,心里却嫌弃得不行。
活了一千多岁都当爷爷的人了,还在孙女面前还哭,丢人不丢人?
“你那弓的光刺到我眼睛了。”季禹随口扯了一个谎,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季尧假装信了,用灵识抚过弓身,长弓又恢复到了之前黑黝黝的模样,但神器本身的威压却是不减。
长弓被她握在了手中,作射击状,双臂微微使力,不见弦动;季尧不信邪,咬咬牙又加大了力度,依然没有拉开分毫,甚至隐隐有种气力流失的错觉……虽然她并没有什么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