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城中也没有多少成年男子了,他们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大旺害怕自己也惹怒对方,变成那断手断脚的人。他家里可就只靠他养了。
“不用害怕,我只想叫你说些趣事,说完这便是你的了。”她从袖子里拿出一枚银钿子放在桌子上,出租屋里的人逃得匆忙,总有些贵重物品落下。
军人们收集起来后仔细分解后分类,给她整出了一小块金银。
金银都是古代交易通用物品,价值高,携带方便,是重要的道具。
大旺的眼睛瞬间亮了,包含着期待,这点银子看着还没有指甲盖大,却够他们一家生活好几个月了。
在金钱的诱惑下,他连害怕都少了几分。
“公子想问什么?”
“城中可有商铺?”她一路过来大多都是路边小摊,极少见在店中做买卖的。
她瞧着城墙雄伟壮观,本以为城内建筑怎么都差不到哪里去,谁知除了城主府是砖瓦房,其他人都是草房木屋。
连路都没有,完全是在草地上踩出的一条小道。
这些话不能问那城主,一是顾忌他颜面,而是不想被当成居心叵测的人。
“商铺是什么?木则城没有商铺。”大旺一脸迷茫,听不懂这位公子的话。
“那你们如何做交易?比如平日里买吃食,工具,衣服。”
“衣服家中女伴负责,并不需要在外买,吃食也是,城中每家每户都有田地,每月交完税赋后还有余留,只不过最近天气干旱,恐怕是没有粮食了。”大旺有些愁绪,不过又想到即将获得的银钿子心情又愉悦起来。
“来往有商人,我们木则城后头就是庆丰城,他们那都会有去都城的走商,路中会到木则城休息,我们就可以换些粮食。”
他见自己说了这么多,公子也不阻止,胆子也大了些。
“那城墙是什么时候建的?”她心里是有一丝怀疑的,王的故事是以第一人称告诉她的,故事从王登基开始,很多东西都要祝蕴自个以王的视角去看,可人的一生走马观花,很快就过去了,她也做不到一点一滴全部记住。
木则许说没有听过这名字,木则原却说见过此人,她学习历史时也曾听过乱世枭雄,大庆国如此残暴,民生苦不堪言,岂不是之后会有起义,而殷故里则是起义的一员?
再加上木则许说的那几个国家在她这儿略有熟悉,尤其是大庆,更像是她知道的哪个国度。
可惜祝蕴初高中一心只想提高成绩,并没有过多了解古代历史,课余时间也被用来打工了。
“那城墙是老城主建的,就在五年前,不过老城主去的早,都来不及看到。”说起那位病逝的老城主,大旺也有点难过。
老城主是为数不多的好人了,有时有人来木则城休息,听闻他们只用交给君主的四层税赋都很羡慕,他们还要给城主交三层呢!
不过如今,税赋都到六层了,还好新城主也不要税赋。
“你家老城主叫什么?”祝蕴问道。
“老城主名木则徐。我们城里都姓木则。”
是了,果然是他。
在王的记忆里,有位城主对他很重要,记忆中倒没有说那城主叫什么,只记得有人称他为徐父。
若是单独听到木则徐的名字,她也不会怀疑这位老城主就是殷故里的旧相识,但木则原坦白自己认识对方,这条线便串在了一起。
一切就等明天了。
她让大旺将银钿子拿走,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不熟悉的地方她不会轻易入睡,更是要万分小心,于是就这么一直熬到了天亮。
木则原也一夜未睡,和木则许商讨了一夜,最后在对方的积极推动下,天一亮就来找了祝蕴。
恰巧祝蕴进院子靠凉风清醒自己,两人就这么碰上了。
“公子,昨晚休息可好?”他鞠手行了个礼,
压根一晚没睡的祝蕴:“很好。”
倒是木则原看上去很不好,昨天瞧着精光的人,今早一看一脸颓废,满眼的红血丝,比她还像一晚没睡的。
“昨日之事可有结果?”她因为一夜没睡,昨晚压着嗓子又说了一天的话,这会不用伪装嗓子也嘶哑难受。
“我便是殷故里。”木则原苦笑着说道。
“公子,原想知道是何人要你来寻?”
祝蕴被这个消息炸了一下。
原来那位王……是木则原。
但她又哪有人要来寻他,于是又做戏道:“原来是你。”
“找你之事,我只代办,却不能透露一分一毫,那人叮嘱我万事需要回禀再做决定。若你想知,便等我回来吧。”
木则原心中焦急万分,只想知道父母下落,见祝蕴这般说法,便哀求道:“公子,原幼时与家翁走失,以找寻二十多年,若是他们所托,可否告知原,所托之人可安好?”
“原定当竭力报公子恩情!”
“可怜你一番孝心,可我也不能口出妄言,平白给你希望,既如此,你便等我一月,一月后无论是与否,都会给你个交代。”祝蕴哪里知道他的父母还在不在,更不会为了达到目的就用这种话去欺骗别人。
“原多谢公子!”木则原感激不尽,找寻了这二十多年,也不差这一月,他见祝蕴执意要离去,便想派人送她,祝蕴拒绝了。
她趁着天微亮,夜色朦胧之际离开木则城,从大道走到小道,又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躲了进去,这才离开了这个世界。
距离祝蕴进入异世界才过去了40分钟,祝蕴就再次出现在了原地。
她因为一夜未睡和连续一天的赶路,再加上紧绷的心弦,回到这个世界时一个不稳就要倒,时刻注意着她的军人们心中一紧,以为她受了什么伤,顿时好几个离得近的军人冲了上来护住她,又有一旁等候的医生也跟着过来了。
“我没事。”
她被从地上搀扶起来时有些不好意思,却没有过多耽搁,连忙将自己了解到的东西说出来。
记录员们严肃着脸,一字不差地将她的话记录下来,紧接着送到了下一部门。
祝蕴则被紧急送去做了检查。
就在她离开的这小段时间里,出租屋里的人又多了不少。
这栋出租屋一共有六楼,每楼有八个房间,除了祝蕴的那层楼,每个房间都被改成了相应的科室。
领导们关心了一下祝蕴身体情况后,又赶忙去看了她送回来的资料。
两个时空时间不同,他们这边反倒显得匆忙。
“我觉得王的国度,与我们的古代是有关联的。”
给她做检查的人中就有戎仇,她把自己的猜测同这位负责人说了一遍。
“嗯,我们也有所猜测,那份资料现在应该在社会学家和历史学家手里。”戎仇笑着说道,他不吝啬于夸赞自己的伙伴。“你做的很好,那份资料听起来就很重要。”
“连历史学家都有吗?”祝蕴有些咋舌。
国家的力量果然超乎了她的想象。
“不仅是历史学家,在这周围已经入住了许多领域的学者,经济学家、神学家、农学专家、中药学者甚至是地里种田的好手,只要你有需求,他们随时能出现在你面前。”
“不怕暴露吗?”祝蕴一边被这大手笔给震惊到了,一边忍不住问。
这么大动静,头顶一堆飞机在飞,真的不会引起怀疑吗?
戎仇从门外接过送过来的食物,这架临时改造的病床上很快就被军人放上了小床板,戎仇将那些食物放在她面前,这边只过去了一小会,另一个世界却是过去了一天,他们叮嘱过祝蕴不能随意吃另一个世界的食物。
祝蕴一看,三菜一汤,有荤有素,还有大米饭。
“都末世了,谁还敢有那么多好奇心,如非必要,没有人会随意在大街上游荡。现在军人最多的地方,这个时候只能是怪物多的地方。”
“有时候,高调反而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戎仇推了推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