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恪摸了摸她的脑袋,虽然语气很温柔,但他垂落在楚画眠身上的目光,却是侵略性十足。
谢谢?
他可不稀罕这玩意,也不是个谁都会安慰的老好人,但凡承了他的好意的,都要拿出相等的东西才行。
楚画眠埋在他肩膀上小声啜泣着,刚开始还有点声音,到后来只剩下哽咽了。
“苏恪。”楚画眠抬头看他,眼尾还有没来得及擦干的泪珠,盈盈一汪秋水在那双美人眸里,颇有一番风情。
苏恪心中微动,揽在她腰间的手一紧,问道:“怎么了?”
楚画眠抱着他的脖子,委屈地呢喃道:“我恨他,我恨不得亲手送他下地狱。”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低不可闻,可苏恪还是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那里面蕴含的汹涌恨意,着实让人心惊。
楚画眠恨她的亲生父亲,这是整个寂北都知道的事。
可那又怎样,那位公爵大人不在乎,甚至把女儿一个人丢在异国这么多年不闻不问,更遑论谋杀妻子的罪名了。
但这句话苏恪却是不能应的,楚画眠能恨公爵,能恨除了他的所有人,但她不能毁了自己。
楚画眠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公爵在她体内种下病毒的结果。
那位丧心病狂的公爵,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
苏恪低头看她,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
他无奈摇了摇头,抱起人往拍卖会场外走。
意料之外的,他在外面碰见了一起过来的陈桀和黎白。
两人好像是专门来找他的。
几人相对,神色各异。
“游轮上还有空房间吗?”苏恪问。
“我正要给你说这件事呢。”陈桀手臂搭在黎白的肩头,看了一眼苏恪怀里的楚画眠:“今晚游轮不靠岸,晚会后你们都得在游轮的房间里住一晚。”
苏恪冰凉的手指碰了碰楚画眠红通通的脸颊,给了陈桀一个眼神:“让人带我过去。”
“好。”
陈桀招手叫来一个侍应生,带着两人去了二层游轮的客房。
今晚除了拍卖会,晚上还有各大家族交流的舞会,苏恪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当然不会凑这个热闹。
他将楚画眠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起身到窗边拉窗帘。
刚拉上一半,他突然看见海面上一个黑影一闪而逝,再仔细看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几只白翅海鸥在海面上盘旋,它们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给待宰的食物致命一击。
苏恪目光渐冷,“刷”的一下拉上了窗帘。
——
今晚游轮上的所有人都做了一个好梦,他们在梦中得到了自己穷尽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
而这个东西,是一个拥有深渊般眼睛的人给他们的。
苏恪也做了一个梦,要说他想得到什么……
昏暗的地下室,因挣扎而变得剧烈的锁链声不绝于耳,身材清瘦的少年被一群穿防护服的人按在地上。
针管推出蓝色的液体,针头慢慢刺入体内,只一滴,就能让人丧失神志。
少年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弱,到最后只能躺在地上,任由那些人拿他做实验。
哭吗?他已经不会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