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躺了七天,洛甚连窝都没挪过,某人亲力亲为,连饭都是亲自喂,洛甚又不敢挑食,就这么被喂出了点肉脸。
他躺在藤椅上,吃着某人走前剥好的龙眼,长安给他翻话本,正看到热闹处,有太监来报,说是长青求见。
洛甚一口龙眼核正含在腮帮子里,鼓囊囊的,闻言,赶紧拿过碟吐干净:“进来吧。”
长青进屋,环视四周,无奈道:“皇兄。”
“长青,你怎么过来?”洛甚叫长安把话本换成奏折,假装正在办公事。
“听闻这些日子,朝中事务都是故大臣办的?”长青走上前,表情很不理解,“臣弟记得,皇上与他不和来着。”
洛甚茫然了下:“朕和他……并没有不和啊?”
虽然前一段时间确实很讨厌他,不过一直在外人面前伪装君贤臣忠,不至于被人瞧出来吧?
但长青却是表情茫然了,他脸色缤纷,大概是意识到什么,怜悯地瞧眼洛甚,道:“那大概是臣弟理解错了吧……”
洛甚敏锐察觉到其话里含义,他问:“是故行之和你说了什么?”
长青纠结地叹气。
“长青,你说。”
长青这才道:“那日臣弟不是和故大臣秉烛夜谈了么?谈起皇上时,他认为皇上百无一用,如同废物,所以臣弟以为……”
洛甚皱眉,表情似是不悦,长青赶紧道:“兴许是臣弟理解错误了,臣弟并没有离间的意思!”
洛甚却摆摆手,语气冷漠:“行了,还有事吗?”
长青愣了下:“皇兄,你……”
洛甚拿过奏折,认真看书:“如果没事,就下去吧。”
长青无言,他没想到洛甚会是这个反应,难道两人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坦白说这些的程度了?
他深深看了洛甚一眼,随后离开。
等长青离开后,长安赶紧问道:“皇上,不然……找故将军问问?”
洛甚摇摇头:“你也下去吧。”
“皇上……”
见洛甚没说话,长安只得也走出去。
等屋里一空,洛甚盯着那几行墨字,失神片刻,突然啪嗒两声,他回过神,见那字上,多添了两团泪花。
他赶紧擦掉眼泪,但不知为何,眼泪却越擦越多,心里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
下朝后,故行之把公事处理完,刚到寝宫门口,就见长安担忧地守在那,不知什么情况。
故行之走过去:“怎么了?”
长安听到声音回头,见是故行之,立刻瞪他一眼,然后不情不愿地行礼:“见过故大人。”
故行之道:“本官问你,皇上怎么了?”
长安呛声:“这不得问问故大人那日和平王说了什么呢。”
故行之茫然,平王,不就是长年?
他和长年说过什么?
见故行之一副渣了人还无辜的样子,长安就来气:“平王刚刚来见皇上,说那晚故大人指责皇上是个废物,百无一用,让皇上生气了。”
故行之更懵了:“本官何时说过?”
还不记得了?
长安也来气了:“前几日,就皇上和故大人回宫那日,皇上散步回来,经过故将军的院子,瞧见平王从故将军屋里出来,说是您和他秉烛夜谈,今日就来嘲讽皇上了!”
故行之脑海里突然变得很乱。
平王竟是那日的男子?那长年又是谁?
而且,他什么时候说洛甚百无一用了?
故行之心乱的很,这时长安又来了一句:“皇上看起来很伤心,奴才从屋里出来那会儿,好像还看到皇上哭鼻子了,他好久都没——”
剩下的话故行之听不太清,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推开屋门闯入。
洛甚被吓了一跳,从藤椅上抬起头,眼眶微红地望过来,俨然受了委屈。
他心里某根弦突然就断了。
断得毫无征兆,连带着理智也断得一干二净,满脑满心想的都是。
劳什子的君臣礼节——
洛甚心跳忍不住加快,他有种古怪的直觉:“故……故行之,朕,朕没……”没有哭!
话没说完,人影突然压下来,微凉的唇堵上他的嘴,封住了他的唇舌,嘴里的空气被吞噬干净。
他的脑袋轰的一下变成了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