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听杀手雄说人到齐,无疑应该就差几个了,也不用等了。“那就开席吧,让服务员上菜。”随着耀阳一声吩咐,自有杀手雄等人忙前忙后。
很快,酒楼开始上菜,大堂内陷入吃喝热闹的环节。
只不过或许是顾忌到典狱长等高层在场,许多惩教人员根本放不开,话语依旧小声,不像一般酒宴那样的情绪高涨。
典狱长等人当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几人纷纷与耀阳喝了几杯,打完招呼后,酒宴进行到四分之一,便借口有事离开。
耀阳也不含糊,只要是主位的人要离开,全都亲自将人送至门口,热情送别。
“哥俩好啊,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雄哥,今天我一定要跟你喝个痛快,没说的,不醉不归啊!”
随着赤柱监狱高层离开,酒楼大堂中的气氛瞬间就变得高涨起来,这次升职人员全部成为主角,被一众惩教人员连番敬酒。
耀阳独自一人坐在主位,看起来“形单影只”。
许多惩教主任借此机会,亦准备上前,讨好、认识这位以后的顶头上司。
其中,标叔与耀阳接触时间最长,亦算有些交情,第一个拿着一个酒杯上前。
标叔这个时候面对耀阳,可谓五味杂陈,谁会想得到,几个月前的新人,如同坐火箭一样,直接成为自己这个几十年老狱警的上司。
这让标叔话语都有些尴尬,不似平时般放得开:
“阳仔…哦,不对,雷sir,恭喜啊!以后你可就是我的顶头上司了,可要罩着我啊。”
“标叔,我入行就跟着你,不用这样了。”
耀阳微微一笑,举杯与标叔碰了一下。
不过耀阳可以对标叔笑,标叔可不敢托大,你管我叫哥我管你叫爸各论各的这他可不敢变。
至于谁是哥,谁是爸!
看着标叔唯唯诺诺的表情就是知道了!
“我记得你最喜欢轻松的工作,我准备当班后,马上就把你调去看守洗衣厂,你觉得怎么样?”
“啊?”
标叔先是一怔,随即大喜,兴奋道:
“雷sir,你说真的?”
“以后你们的工作由我负责安排,我想调你去洗衣厂,会很难?”
耀阳嘴角翘起,几分志得意满道。
“不,不,当然不难。雷sir你是总惩教主任,你说调就调,除了典狱长,谁敢有意见。”
标叔赶忙摇头,一脸讨好道:
“谢谢雷sir照顾了。”
“我不太喜欢喝酒,如果没有什么事,你去和其他兄弟玩吧。”
耀阳点头,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话语着。
“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扰雷sir了。”
标叔满脸喜悦离开主位。
很快,离开的标叔就被许多惩教主任围住,七嘴八舌,打探起情况来:
“标叔,你和雷sir说了些什么,看你的样子,很高兴啊?”
“标叔,那雷sir到底什么料,升职这么快的。他入职后跟过你一阵,你应该知道吧?”
“阿兴,雷sir性格怎么样,好说话吗?”
无疑,耀阳入职时间很短,升职却太快,其实对赤柱监狱里面的工作人员来说,是一个很陌生的印象。他们想要巴结,想要讨好,也不知道怎么对话,如何下手。索性,他们之中还有标叔这位老员工熟悉,总算有个阶梯。
“雷sir啊,他是内地人,家里人都死光了,没有后台。为什么升得快,那当然是有本事咯!”
“放心,雷sir性格很好的,又够义气,绝对好说话。刚刚我不过和他提了两句工作劳累,他马上许诺我,很快调我去看守洗衣厂。”
“老陈,我们认识二十年了,我会坑你嘛。快去向雷sir敬杯酒,认识一下,对你有好处的。”
适才刚刚得到耀阳承诺,正欢喜的标叔开始行走在众多惩教主任之间,玩命吹嘘着耀阳。
当然,他更多是炫耀自己与耀阳的关系极好,得到照顾了。耀阳单独坐在主位,远远看着被围在人群中的标叔,心下暗笑:
“自己对标叔的印象并不好,甚至多次想过要动他。现在给他点好处,也不过是为了让他替自己扬出一些好相处的名声。如今看来,效果不错啊!”
很快,有了标叔替耀阳扬名,一名惩教主任壮着胆子,开始举杯走向耀阳。
来者看起来四十余岁,身材瘦小,头有些秃顶,较为紧张。来到耀阳身边后,小心道:
“雷sir,我是惩教主任苟伟,管理赤柱第一仓,雷sir叫我阿伟就可以了。雷sir入职赤柱不足一年,就从一个新人升任到总惩教主任,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阿伟?”
看着这个很是紧张的中年男人,耀阳指了指身边椅子,微笑道:
“坐!”
苟伟小心翼翼落座,姿态看起来很不自然。
说来可笑,一个四十多岁男人,面对一个二十岁左右男人,却是这个样子。
但现实如此,没办法啊!
这苟伟混了二十年才混到惩教主任,而且工作还算轻松,守卫的赤柱第一仓,是关押轻度罪犯,也就是小偷扒手犯人的仓房,没有危险且轻松。
对此,他很是满意,也算知足常乐。
可是总惩教主任上任,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谁知道人家会不会一个不高兴把他调到别的工作岗位,让亲信去看守第一仓呢?
苟伟虽然不是一个爱拍马屁的人,但也知道做人要识相,早一点过来表表忠心,说不定人家不调动自己,自己还能这样生活下去呢。
就在苟伟十分紧张,人生第一次如此直接拍马屁,等待结果时。
耀阳出奇的平易近人,微笑不减,亲切道:
“阿伟,你现在的岗位是?”
“雷sir,这两年我一直在看守第一仓。”
苟伟马上回应
“第一仓吗?”
耀阳脑中想了想第一仓的资料,点头道:
“你觉得看守第一仓这份工作怎么样,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如果有,尽管对我说。”
“雷sir,我很满意。”
苟伟见对方语气一点不差,赶紧抓住时机表态。
“哦?”
耀阳点了点头,又问道:
“你做惩教主任多久啦?”
苟伟苦笑一现,话道:
“比不上雷sir年轻有为,我十年前升作惩教主任,今年正好十年了。”
“十年,不短啊!”
耀阳轻声一句,不等苟伟接话,又继续道:
“这样吧,我回去后会好好翻查你的工作档案,如果这十年你在工作上没有什么重大失误,下次我和典狱长见面时,会向他提一提你升职为特级惩教主任的问题。人生没多少个十年,足足十年时间守在一个工作岗位上,很不容易吧。”
“什么?”
苟伟先是一惊,随即心下狂喜,连带而来的是万分感动:
自己做惩教主任十年,满以为这一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没想到与面前年轻阿sir短短几分钟接触,对方就提到升职的问题。
虽然升职还没有实现,只是一句话,但对方的善意苟伟完全能够感受到。
感动之下,苟伟顺口表态道:
“雷sir,如果以后你有什么要吩咐的,一句话,指哪儿打哪儿。”
“你这话我记下了。”
耀阳笑道:
“你放心,我耀阳做人,一直都希望你好,我好,大家一起好。还有,我不太喜欢喝酒,你的敬酒,我心领了。”
“不用,雷sir,你既然不喜欢喝,那就不用喝了。”
呼……话罢,苟伟举杯一饮而尽,用空空酒杯示意了一下,随即自觉离开,回到惩教主任的桌席。同时,惩教主任里面,又多了一位替耀阳吹嘘的人。
随着庆功宴的进行,耀阳以“润雨无声”的手段,大肆收买“惩教主任”的人心。
而根据赤柱监狱的体系,惩教主任每一位手下,都有十到二十名不等的惩教助理。
换言之,拉拢十名惩教主任,就相当于拉拢百多名赤柱狱警。耀阳只用了一天,几乎整个赤柱的惩教主任都与耀阳聊了几句,让耀阳在脑中建立了一个简单资料库。接下来一段时间,正式上位的耀阳开始大力改革,推行自己的规矩。
如同耀阳早前曾说过的那句话:
“大势所趋,人心所向,无人能匹。”
按照耀阳的规矩,受益最大的就是赤柱这些当差的,所以众人根本没有抵触,全力支持,短短两个月时间,除了轻度罪犯的仓房,其他仓房全部推行起耀阳的规矩。
而轻度罪犯的仓房为什么不推行,很简单!
因为那些罪犯的罪行都比较小,最长刑期也就一两年,而且都是些偷鸡摸狗的鼠辈。
这些人在耀阳看来,完全是废物,嘴里不严也就算了,关键兜里也没钱啊。
在这里推行,弊大于利,甚至是只有弊,看不到丝毫的利。再者,中重型仓房的推行,已经可以满足耀阳的需求,拉拢住所有狱警为己用。
真正要赚钱,这种方式也着实慢了一些,还得另外想办法。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半年后,耀阳的身家只涨了区区几百万,可是整个赤柱监狱,几乎每个狱警都只知总惩教主任,很少有人提及典狱长了。
当然,耀阳对典狱长一如既往尊敬,凡是典狱长的命令,耀阳全都交上完美答卷。
典狱长见得,也不在乎赤柱监狱的那些管理权,认为只要耀阳忠心自己,赤柱监狱也就在自己掌控中,不再存在肥猫那种情况发生。
典狱长更是乐得清闲,一门心思又开始钻营,隔三差五去惩教总署汇报工作,全心用在了“往上爬”。
与此同时。
占米仔得到耀阳的全力支持,于赤柱镇开启了人生第一份大事业,游戏厅。
在八十年代初,这样的新鲜产物,马上就吸引到一大票的人跑来赤柱镇玩。
就像当初耀阳预料那般,整个港综市的古惑仔,在很短时间内都知道赤柱镇有了一个游戏厅,每天不顾辛劳与路途,奔往这边玩。
而阿夜与丁瑶,也开始为耀阳做事,在铜锣湾开起一家小型夜总会。
耀阳很是大方,夜总会完全就是由两女联名,一切账目收入也全部交由两女负责,几乎从不过问。
阿夜对此很是感动,一开始还隔三差五向耀阳报告一下账目问题,后来见耀阳确实不想理会,更多反倒是愿意听一些道上八卦。
阿夜慢慢学聪明了,开始按耀阳的喜好,每次耀阳去她家时,都会为其讲一些听来的消息。
丁瑶经过与耀阳短时间的相处,见其短短时间内就成为赤柱高层人物,或许是真的认为耀阳前途可期,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竟真就留了下来。
丁瑶虽然没有阿夜那样乖巧懂事,不过生意上确实是一把好手。她在三联帮的曰子里,见多了大场面,小小一家夜总会交到她手中,几乎是举手投足就将一切梳理得明明白白。
这样的曰子,也足足持续了两年。
没办法啊,耀阳升职实在太快了,现在缺少的就是资历。
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再往上升,而且耀阳开始找机会,想要从惩教调往警务部。
相信以此刻总惩教主任的地位,去往警务部门职务也不会太差。
可惜的是,两年时间里面,没有后台与人脉,耀阳根本没有找到丝毫机会。
……两年后。
哐当……
随着赤柱监狱巨大铁门关闭。
一伙新来的囚犯,在几辆警车的押解下,来到了赤柱监狱。
说来也巧,耀阳这天正好和杀手雄巡视着赤柱监狱。
两人在前,身后五名惩教主任紧跟其后,制服鲜明,步伐一致,显得威风凛凛。
看到有押解犯人的警车开进来,虽然这种事每隔几天都会有那么一次,杀手雄还是不屑看了一眼,撇嘴道:
“又来了几个垃圾,不知道这次是犯什么事进来的。”
“阿雄,我说过你多少次了,嘴里不要总是不干不净,特别是这种歧视的话。你这样搞法,被典狱长听到了,还要不要升了?”
耀阳眉头微皱,对于杀手雄仇恨犯人的态度,很是头疼。
因为在耀阳的想法里面,自己早晚离开赤柱。
杀手雄,便是自己留在赤柱的代言人,让自己可以一直掌控这边。
可是杀手雄仇视犯人的性格,无疑是他最大的破绽。
“耀阳哥,我也就是说说,自从你上次骂了我之后,我有四个月没对犯人动过手了。”
杀手雄赶紧解释,虽然内心不知道是不是真认识到错误,但至少在耀阳面前,他一直都是言听计从。耀阳摇头叹气,话道:
“你自己是没动过手!上星期,你让阿鬼动手,打断一个犯人的手,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耀阳哥,那件事真的不关我事。那混蛋偷剪刀,坏了规矩,不知道想搞什么!阿鬼教训他,我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啊。”
杀手雄继续解释。
也正在两人话语之时,远处押送犯人的警车开始停住,后门打开,从里面开始跳下人来。
耀阳眼神极佳,不由瞟了一眼,可这一眼,就怔住了。
因为他看到一个无比熟悉的面孔:
“恩?是他?”
“耀阳哥,耀阳哥,什么事啊?”
杀手雄马上发现耀阳愣住,朝耀阳所看的方向看去,可是除了几个犯人与警察外,什么都没看到,不由关切问询。
“哦,没事!只是看到一个可能认识的人。”
耀阳随意解释了一句。
随即,吩咐道:
“阿雄,你去把刚刚进来的那批犯人名单给我拿过来。”
“认识的人?犯人?”
杀手雄脑子一转,马上明白其中意思,立马点头道:
“好,耀阳哥,我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