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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原压抑下其他纷杂地心情,才在人来人往间看到了简沧,简沧冲着他挥挥手,他的心脏瞬间抽紧了,周边的热闹嘈杂再不能入眼,满眼都是那一个人罢了。
骆原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笑容中的期盼爱意酸涩,简沧又哪里能够知道呢?他带着刘友安一行人到了骆原面前,和骆原行过礼后,骆原也回了他一礼,骆原眼眸深深地,动作优雅得体,即使是在无数人穿行的街道上,骆原也仍旧是引人注目的一个。
简沧和骆原并肩而行,骆原则温声介绍着沿途的京城风物。
骆原的语言能力,简沧早就见识过了,骆原能将每天千篇一律的个人生活写成像是小故事一样,语言能力自然是极强的,只看他愿不愿意表现罢了。
以前,骆原更多时候是读书,心思全在读书上面,除了谈起感兴趣的话题,骆原大多数是沉默,如今骆原却全然变了。
但又因为简沧一直和骆原保持通信,又觉得骆原好像没变,好像他们并没有分别过一样熟悉。
几人听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他们拐进了一个胡同,左拐右拐,又走了一会儿,街道上繁华的吵闹声越发远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还算宽敞的院子。
只是,院子很简陋,只几间大屋子,看着虽然常常打扫,但和京城里其他的气派人家完全比不了。
京城里寸土寸金,骆原一个刚刚步入仕途的人,能在距离皇城遥远的地方,买下这个院子,已经算是不错了。
他们要在这里住很长一段时间,瞧着这院子房间也不少,一人一间虽然困难,但两人一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等到几人分配了房间,正如简沧所想的那般,刘友安三人住在一间屋子,他和骆原住一间屋子,另外的两间屋子,其中一间一直是骆原的父母在用,另外一间则是几个婆子,负责洗衣做饭,收拾家里。
到了刘友安几人读书学习八股时间了,刘友安几人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中去,很快这里就只剩下骆原和简沧两个人。
骆原眼眸漆黑,如同墨一样,看着简沧一眼又一眼,勉强隐藏了眼里的贪婪,道:“简沧。”
“嗯?”简沧抬头,他还是第一次发现他的名字,居然能被骆原念出了一种缱绻来,就像是在舌尖含着一样,让他头皮发麻。
简沧再一次暗示自己想多了,他调节能力很强,没一会儿就已经能忽略男主很奇怪的语气,但心中却总有一种怪异感挥之不去。
骆原嘴角弯起,声音微哑:“我想带你拜见我父母。”
简沧点头,虽然他面上冷淡,但他其实心中已经喜悦得无法言表了。拜见对方的父母,这可不是谁都能有这个殊荣的。
大周,只有关系异常亲密的朋友才会将朋友引见给自己的父母,虽然他也觉得吧,自己和骆原时常书信,三观也都差不多,但他没有想到,在骆原心底,他们已经到了到了可以特意引见父母的程度。
等到见到骆原父母的时候,简沧进退有礼,在骆原父母眼里,那就是谦谦君子一类的人物。
骆原父母也不是多好的出身,他们表现的有些拘谨,和简沧说了几句话,心里也很喜欢这个虽然看着冷淡,但实际上内心柔软的年轻人了。
问及科举,简沧摇摇头,看着骆原父母道:“科举耗费心神太过,上一次我在会试的时候,因为晕倒被人抬着出来,那时候我就想着,自己以后不会继续考了。”
没想到,简沧这孩子还有这样的过去,他们原本的拘谨尽去,如今只剩下惋惜了。
“世上总有些不如意的事情,哪儿有万事如意呢?”骆母感慨了一句,虽是同简沧说话,但却意有所指地道:“就如骆原他中了状元,不知道多少熟悉的人羡慕我,羡慕我生了个好儿子,但谁知道我这心也愁,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被他看中,早日娶回家来。”
简沧看了骆原一眼,他倒是知道骆原喜欢什么样的人,娇软爱哭爱撒娇的小娇妻,不过现在他只能装作不知道,只看着骆原正经温和的模样,这一般人真猜不出来。
骆原被看得不自在,两人见过父母了,从父母房间离开,骆原心底不自在反而更浓了。
“路上辛劳,早些睡吧。”
“也好。”
两人早早地回了房间,熄灭了蜡烛,两个人倒在同一张床上,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和其他人同床共枕了,简沧反而怎么也睡不着了。
简沧知道其实最好不要动,但他真的不动就很难受,不动不成了那种,他忍不住轻轻地翻了个身,然后又翻了一个身,正准备不动了呢,忽然一只手从身后环上他的腰。
好兄弟,你搂错人了!
简沧身体僵住了,贴着他的手臂温度隔着被子传过来,明明一人一床被子,他却觉得自己全身都像是被烫着一样。
“骆原?”简沧轻轻地说,语气里有几分惊疑不定。
骆原嗯了一声,声音有些暗沉,好似比夜色还要撩人:“睡不着?”
简沧诚实地点头,想到了骆原应该看不见他点头,才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骆原:“睡不着,我陪你说说话。”
很温柔,简沧也很感动,但在这之前,好兄弟你先把手挪开?
骆原也知道过犹不及地道理,将手收回来,重新躺会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距离简沧远了些。
两人随意地说着话。作为至交好友,两人又一直通信,彼此早就渗透到了对方的生活中,能聊的话题实在很多。
谈未来,谈科举,谈治国,简沧兴致缺缺。
等到骆原提起喜欢何等样人的时候,简沧却眼睛一亮,谈别的也罢了,谈小说剧情相关,他可就精神了!
“其实吧,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人。”简沧纠结地开口。
骆原心下一跳,即使是黑暗之中,他的双目也如同鹰隼一样。
即使已经很紧张了,骆原也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你真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