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和马怀仁,可以说是有信仰的军人,他们以前吃粮当兵,既是为了自己活命,也是为了保家卫国。
也就是这种思想,支撑着他们不畏艰辛,卧冰踏雪,也都在辛辛苦苦的干着这一份差事。
直到最后,被无情的抛弃,在这一刻,他们两人都是失魂落魄的。
宫耕则是不同,他一个现代人,缺乏对这时代的认同感,也都没有受过这时代忠君爱国思想的陶熏,在他眼里,这一切,都是交易,也都是你情我愿事情。
既然官府不想用他们了,那就不用罢了,但是他对于朝廷不用他们,却将他们杀害的想法,是非常的痛恨,这是要讨回公道,夺回自己的一切。
但是他的背叛感和痛恨感,却没有两位那么多。
宫耕说道:“你们即使不为朝廷,不为大明活着,也应该为自己的家人,为在乎我们的人活着,我们要活出人模狗样来,让其他人都羡慕嫉妒恨。”
张顺泪流满面,他说道:“大人,你的心怎么样才能做到如此的冷静?”
宫耕冷冷的说道:“本官只为在乎我的人而活着。”
宫耕看着他们那熊样,他就说道:“瞧你们那熊样,还能不能干活,如果不能干的话,就滚蛋,老子手下有一摊子的事,你们可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
他就怕此二人生出了被抛弃的心以后,再也没有办法做事了,那可就是坑死人了,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有满盘的计划,需要用这些人的。
张顺擦了擦眼泪,收拾了心情,他说道:“大人你说的对,朝廷不要咱,咱也得活着,得为自己的父母妻儿而活着。”
马怀仁也都点了点头。
宫耕说道:“既然你们都知道本官的计划,现在你们就全力配合好了,既然朝廷不肯给咱们公道,那就自己讨回来,凭着咱们手中的刀,讨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张顺说道:“属于我们的一切?什么东西是属于我们的?”
宫耕看见这货这样子,他说道:“你只要听本官吩咐就好了,如果你觉得这样子做,令你为难,就请走人,否则就停止哭嚎,专心办差。”
这一次张顺没有说话,但是却是行了一个揖,张顺对宫耕说道:“卑职想向大人求一个人情。”
公公说道:“你说。”
张顺说道:“在田飞云的手下,有一个叫做李大木的总旗,其字森,取大木森森之意,他虽然是田飞云的手下总旗官,但是他这官可不是拍马屁得来的,而是从朝鲜战场上刺探军情,跟倭寇多次作战,从尸山血海里面杀出来的,他是凭真本事坐上这位置,现在他也被南镇抚司列为不受信任的人之一,投闲置散,他是一个人才,卑职在平壤城外,听过其名声,如果就这样子的放弃了,非常可惜。”
宫耕冷冷的说道:“说到人才,谁不是人才?咱们的戚大帅,就不是人才了?朝廷还不是说舍弃就舍弃,这年头,离开了张屠夫,还能去吃带毛猪不成?”
宫耕这一说,倒是把张顺呛了个不知所谓。
宫耕看见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只好说道:“你且说说,此人如何有能力,在本官眼里,有能力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忠心跟咱们不是一条心的,其心必异。”
张顺说道:“此人武艺十分高强,胆识过人,几次都是自己一个人深入敌后,打探出来情报,不拉帮、不结派,凭真本事吃饭,在锦衣卫东城卫所,是异类,他就有点像以前的大人。”
宫耕淡然一笑,道:“既然是如此,你带他来本官这里,是你推荐,就要确保他的忠心,如果出了什么岔子,本官唯你是问。”
在这时代,当官的有责任为朝廷和国家举荐人才,但是你所举荐的人才之中,如果犯了事,举荐的人,也会受到牵连,这是毫无疑问的事。
张顺听见宫耕这般一说,想了想,还是点头。
这倒令宫耕有些奇怪了,那就是都要担责了,此人都敢保,应是个人才吧?他就说道:“把他领到本官这里。”
张顺:“遵命!”
这里就是北镇抚司,是锦衣卫的总部,位于皇城之中的五军都督府之中。
五军都督府,其实就可以理解为大明的国防部,只是大明的国防部,压根就不吃香,权利由兵部在掌管,五军都督府只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地方,他们只有带兵权,没有调兵权。
在太平盛世的时候,这些所谓带兵的勋贵和将领,其实在这些文官眼里,就是吃闲饭的,在五军都督府之中,最牛逼的居然是锦衣卫,锦衣卫他既然是军事机构,也都挂靠在五军都督府旗下。
宫耕一声令下,张顺马上就把李大木带来了宫耕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