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是烧鹅千金好端端地,怎么就被掳走了呢?
青年又道:“我猜,姓方的一定是告诉仙长们,那妖兽无恶不作,只要见到出嫁的新娘,就不分青红皂白将人掳走。”
子车瑾好奇:“难道不是?”
青年冷笑:“当然不是!这一年来吴水镇出嫁的新娘何止七八个,吴水镇大,一年出嫁二十几个新娘子也是常有的是,可是余下那十几家的新娘子如今却好端端地在夫家过日子,而偏偏这几户人家的女儿被掳走,仙长们就不好奇为什么吗?”
宁晚晚顺着他问:“为什么?”
“因为这几户人家的女儿,全都所托非人!”
青年笃声道。
宁晚晚三人均是一怔。
心说,不是吧?
照这么说,难道这妖兽还是个好人,帮忙鉴定渣男的那种?
“方家,方家那老不休嫌弃我没有权势,功名。”青年终于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恨恨地锤了一拳墙面,悔恨道:“拆散我和云儿,却又做贼心虚,怕云儿被妖兽掳走,这才找了你们这些仙长出面,我恨,我恨……”
宁晚晚思绪回笼,大体捋清楚了线索:
“也就是说,吴水镇确实是有一只妖兽作乱,不过那妖兽很奇怪,只掳走一部分所托非人的新娘子,是吗?”
青年回神,咬着唇说:“是。”
OK,宁晚晚懂了。
她微微一笑:“那小哥,你想让我们帮你做什么呢?恐怕你也不是无缘无故就出现在我们身边吧。”
那青年被戳穿目的,脸色苍白,却没有半点后缩的意思。
他挺直了脊梁骨,近乎是红着眼眶,说:“我只求仙长们护云儿平安。”
宁晚晚:“不想娶她?”
青年一怔,苦涩地笑了:“不敢想。”
多么伟大的男人!
谢子阳感动异常:“小哥放心,我等修仙之人除妖卫道乃本分,虽然我们三人的修为不高,但本次同我们一起下山的,还有大师兄贺停云,以及三师弟子车皓渊,有他们二人在,无论是怎样的妖兽,都能手到擒来。”
“子车皓渊?可是大晟王朝的太子殿下?十六岁就斩杀地阶妖兽闻名天下的那一位问天剑?”
青年眼前一亮。
子车瑾与有荣焉,骄傲地说:“正是。”
青年终于面露喜悦:“太好了,若是他的话,一定可以救得了云儿。”
宁晚晚则暗自翻了个小白眼。
*
三人别过青年。
这一趟虽没吃到心心念念的吴水烧鹅,却也并不是没有收获。
于是三人商议了一下,都决定先回方宅,把打探得来的消息告之其他师兄弟。
回到方宅,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贺停云以及子车皓渊等几个人都还没休息,修仙之人辟谷,也不需要吃饭。
大家就都围坐在贺停云的房间里商议抓捕妖兽的细节。
但商量来商量去,除了诱饵的法子,依然没什么好办法。
因为据方员外说,那妖兽狡诈的紧,除了有新娘子出嫁,平日里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而且众人来了这吴水镇后,也曾用探测妖兽的高阶灵宝探测过,一无所获。
这妖兽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难以对付。
又有内门弟子忍不住说:“大师兄,要么,我们还是准备诱饵吧?否则难道要回到仙府,请师尊出面?”
贺停云皱眉:“师尊正在闭关,不可以此等小事叨扰。”
内门弟子道:“那……”
不等他说完,出门玩儿的三个人回来了。
宁晚晚推门而进,身上还带着些糖炒栗子的香甜味道,脚腕处挂着的银环发出清脆悦耳的铃音。
贺停云见了她,皱了一天的眉头不由得舒缓几分。
宁晚晚问:“师兄,在商量什么呢?”
贺停云正要说你不必操心。
宁晚晚忽然狡黠一笑:“让我猜猜,是不是在商量怎么抓那只专吃新娘的妖兽?”
贺停云没说是,却也没说不是。
那方才正在说话的内门弟子道:“是啊师姐,正在商量怎么引它出洞呢。”
宁晚晚说:“引它出来还不简单,有新娘子就行。”
内门弟子说:“师姐说的是,可我们不能让凡人冒险。”
话说到这里,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们现在缺一个扮演新娘的诱饵,而这些人里,只有宁晚晚最合适。可谁都知道当诱饵危险,于是谁都没有主动说出口这句话。
宁晚晚等得就是这个时机。
她立刻主动说:“不如,我来当那个新娘。”
不成想——
“弟子愿意。”
有人同她异口同声道。
是谁?
敢抢她的生意?!
夺人钱财有如杀人父母你懂不懂?
宁晚晚杏眼微眯,视线越过人群,落在房间角落。
说话那人的身影几乎是淹没在黑暗中,而当众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他身上时,他微微上前一步,脸上的刀疤在烛光下分外狰狞。
宁晚晚:“……”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路人乙,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