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吗!你还是不能守住你想要守护的人……你还是做不到!!!”
“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的!!”
他疯狂放声大笑着,却不知道是向菊池平次郎还是向泷野羽仁。
而泷野羽仁只是沉默着放下了枪,和一脸愕然的菊池平次郎对上了视线,一阵默然。
最糟糕的结局之一,还是发生了。
MARC是黑衣组织的成员,这是绝对不能向外透露的消息。警方带走了MARC,却并没有向大众宣布真相。
那是不能被世间所注视到的黑暗涌动,泷野羽仁深知这一点。虽然他知道开枪的人是谁,GIN的枪法他一向铭记于心,因为他,泷野羽仁才会一直训练射术至今。
GIN在他的面前亲手杀死了那个人。
他的子弹的轨道,力度,甚至是使用的枪和子弹的型号,他都深知入骨。
名为未来的少女总算是抢救了回来,却因此变成了废人。女孩的母亲和男人一起跪在警视厅面前,哭着求警长给他们的女儿一个说法。
“到底是谁……是谁把我的女儿变成这样的!到底是谁!!!”
“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们!身为被害者父母我我们,难道没有知道真相的权力吗?”
刻意的煽风点火,女孩父母的恳求,这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警视厅。
原本警方的想法是让MARC来背这个锅,但是有人却将案发现场的视频流传出去了,大家都很清楚MARC的手上并没有枪支,而少女中的显然是枪伤。
至于流传出去的人是谁,自然也不言而喻。
网络舆论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当时的警视监青野木原先生曾问过他的想法,有关于是否要公开[子弹]的事情。但是却被泷野羽仁拒绝了
“绝对不能将这件事情告知任何人。”
泷野羽仁依靠在门口,对青野木原如此道,
“GIN的事情,包括这一切,都不应该让他们知道。”
一旦公开了那件事情,相当于间接公开了泷野羽仁和菊池平次郎都和[当年那件事情有关系],菊池平次郎的一家人很可能都会陷入危险之中。现在的MARC被逮捕,表面也只是因为抢劫犯的名义被逮捕,并没有完全暴露。
不能让他们知晓这一点。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菊池平次郎跪在地上,眼泪几乎流满了他的面孔,
“如果不是因为我冲了出去……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不完全是你的错。”
泷野羽仁放下了手指中燃尽的烟,目光望向了别处,
“你听到了他说的话,时间还剩下一分钟,警察根本赶不到,对吧?”
菊池平次郎微微一怔。
“你并不知道我就在那附近,也不敢用她的命去赌博,所以你站出来了。”泷野羽仁淡淡道,
“换做是我那种时候我也会冲出来。是我的错,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我开枪,也不会发生那种事情。”
“不是你开的枪!”菊池平次郎猛地抬起头,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你在想什么啊!你的枪法怎么可能会打错人!?这不可能……这根本不是你开的枪,你……”
“哈,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还不清楚吗?你在为我辩解什么?”泷野羽仁平静地笑了,他随手将烟蒂扔进垃圾桶,转身挥了挥手,
“我走了。”
他只留下了一个黑色的背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菊池平次郎一直都不相信那天是泷野羽仁开的枪,直到现在也是。
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子,也就是未来,居然也记得当年的事情。
“是泷野先生和我做了交易,不能让这件事情被任何人知道。”菊池未来平淡道,
“是谁对我开的枪,我很清楚。我不知道开枪的人是谁,并且我也是因为恐惧和害怕才不敢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但是现在我不打算继续隐瞒了。”
“就算被人打击报复,我也不能让无辜之人陷入危机之中。”
人群顿时一片寂静。
一时间,愕然,震惊,困惑……各式各样的感情都浮了上来,这一切都太过于突兀,突兀到让人不知道说些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塔亚的强制要求,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一场意外,或许这个误会还会流传更久。
舆论对一个人的伤害有多大?这么多年他到底是怎么扛过来的?
没有人知道。
他们也不敢去想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塔亚刺耳的笑声骤然响起,回荡在空气的每一个角落,他的语气恶毒,音调夸张,就好像在释放什么折磨人的音乐。
“真是有够嘲讽的啊!这就是你们的正义吗?真是令人作呕啊,没想到当年我开的那一枪居然让一个执行正义之人沦落到如此地步,可笑至极。你们这群愚昧无知,恶心至极的舆论家,你们的语言就是你们的武器,那样的刀子本该扎在你们自己的身上啊。为什么还要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不选择去赎罪?就算我现在摁下炸弹让整个商场都爆炸,恐怕也完全不过分吧?”
塔亚的笑声如同重锤般落在每一个人的心里,但是没有人回话,也没有人破口大骂,更多的人只是陷入了沉默,压抑的情绪弥漫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就算被炸死也完全不为过吧?]
带着某种指向性的声音循循诱导着,让人不自觉地向着天平的另一端倾斜。
“那可真是抱歉,我可没想要被你控制到这种地步,塔亚。”
慵懒的声音从广播中响起,而这个熟悉的声音,也让塔亚的笑声夏然而止。
于狂风乍起的天台上,棕发的青年放下了手中的对讲机,他回过身来,望向了站在不远处的青年,眼角笑地眯起。
“不愧是泷野先生,你果然猜出来了呢。”
“我早该猜到的。”泷野羽仁也勾起了嘴角,喉咙里发出了压抑着愤怒的声音,
“现在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我亲爱的塔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