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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在郎总的设想中,高栎会对他“玉先生”的人设深信不疑,直到有一天他玩腻了这种“扮演”游戏,开诚布公地高栎说: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然后高栎会抬起他那张天生带一点木讷、老实的面孔,好奇或是紧张地问:是什么事呢?
然后郎总会摊开双手,无奈道:本来指望你会自己发现,其实我姓郎,真实身份是一个霸总,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然后高栎会像刚拿到水晶鞋的灰姑娘一样,不敢置信。
事情本该是这样的。
郎总感受到了挫败。明明是个平平无奇的高栎,怎么总是叫他吃瘪?
郎总情绪很低落。
即使高栎说了很多夸赞他的话,也没有中和太多。
到了地方,高栎把斟酌了一路的话说了出来。“不好意思啊玉先生,今天罗玥话太多了,你不要不高兴。”
郎昱林表现得很大方:“我还好。我看起来像那么容易不高兴的人吗?”
高栎忍了一下笑,有了上回的经验,他终于能憋住了。
“今天的不算,下回我再单独请你一次……不过要等我手头富裕一点。”
郎昱林强打精神。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笑一下的,但高栎显然已经知道他的本质了,因此没有继续装相的必要。
“如果还是去喝酒的话,我很欢迎。”
“是吧?他家的酒真的很不错。”高栎看起来很高兴。
郎昱林觉得高栎这个人真是神奇。
也太容易满足了。
“那我以后……”高栎小心地问,“还能叫你玉先生吗?”
郎昱林点了点头。“你要是和其他人一样对我毕恭毕敬,我反而要觉得没意思了。”
在高栎下车之后,郎昱林就一直没有说话,这个氛围让郎煦有点怕怕的。毕竟地图上都搜不到这个地方,还是高栎一直指路,他才找到的。
郎煦弱弱地问:“大哥……这个地方真的有人住吗?”
看见高栎走进了一片黑暗里,他甚至开始怀疑他正在经历一个恐怖故事。
“怎么不会呢,”郎昱林说,“只不过你不知道别的角落里都在发生什么事情。”
郎煦回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一幕,又问:“大哥……你和今天这个哥哥是什么关系啊?”
“公司的一个员工。”郎昱林简单概括道。
郎煦不信,他觉得没那么简单。
为了他最敬爱的大哥考虑,他劝诫道:“哥哥,他都有男朋友了。”
“那不是他男朋友。”
郎煦:“可是都亲脸了……”
郎昱林抱着怀:“亲脸而已,又不是上床了。哪有这么纯情?”
其实被识破了也好,至少他不用再绕弯子了。演戏其实也没有那么好玩。
只是高栎的反应太平淡了,多少叫他有些失望。
“说起来,大哥,爸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他还没消气吗?”
“这谁知道,爱回不回吧。你妈的枕边风都不管用,”他从盒子里拿出一颗泡泡糖,放入嘴中,“可能真的气坏了吧。”
郎煦耷拉着一张脸。
“别怕,你妈还年轻,还来得及再给他生个孩子。”他顺口把茉莉叫了出来,“一个家庭里有三个同性恋的可能性有多大?”
茉莉清凉的女声在车内响起。
“这不属于遗传概率学,真希望我能给出准确的数据。如果一个家庭中有三个孩子出现性取向偏差,那么我认为,这个家庭的父亲或母亲首先更有可能是同性恋,他们应对自身作出反思。”
郎昱林打了个响指。“听到没有,教科书式的回答,以后他们再烦人,就这么和他们说。”
郎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