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钟声响起,鸽群飞走了。
阿尔伯特将一把荞麦和小麦混合的饵食撒放在窗台上,几只圆头圆脑的鸽子咕咕叫着,从大部队降落而来,一下一下啄食窗台上的佳肴。
一只尾巴点缀着墨绿色的鸽子,摇摇晃晃地踱步到阿尔伯特面前,用小巧的喙子直接啄他手心里的谷物粒。
这只鸽子有着宝石般的眼睛,十分可爱。阿尔伯特安静地凝望着它圆胖的、不断耸动着的小躯体,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在它热烘烘的背上轻轻抚摸了一下。
鸽子受到了惊吓,立刻飞走了。
他露出淡淡的怅惘。果然,还是怕我啊……
“你心底残留着太多压抑的负面情绪了。”
熟悉的男人的声音从后面响起,麦考夫福尔摩斯几乎是悄无声息地就进来了,一袭墨蓝色的长风衣,一根印度黑檀木手杖,宛如一尊挺拔的石膏像伫立于门口,就像往常那样。
阿尔伯特自嘲地将手中的食物悉数抛向空中,窗台上的鸽子立刻张开翅膀,追逐着食物而去。窗口空空如也,宛如他此刻的心境。
“很孤独吧。”麦考夫抬步向前,一个沉默寡言的女仆紧跟着推开门。
她举着一只银质托盘,上面摆放着这位曾经名噪一时的伯爵今日的早餐。
几块边缘焦糊的烤土司,一小碟果酱,一份火腿煎蛋,一杯黑咖啡,一罐牛奶。
麦考夫从女仆手中拿过托盘,示意她出去,亲自将早餐端至于窗旁的榆木长桌上。
虽然是过着监禁生活,女王依旧允许莫里亚蒂伯爵保持贵族的用度,只不过这座位于高塔顶端的房间,相对他以前的豪宅而言太过清简,当然,这也正是他的心愿。
兄弟三人,一个以死赎罪,一个活着赎罪,另一个,带着他们的意志勇敢地活下去——
“依旧没有找到两人的尸体。”麦考夫将牛奶倒入咖啡,用小勺轻轻搅拌着,“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这意味着什么你清楚吧。”
阿尔伯特端坐于桌子另一端的扶手椅上,他垂着目光,不是很想开口。
“真是两个麻烦的家伙。”麦考夫说,“不,是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