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魏紫道:“不必谢我,昨夜出了那么大的事,那些千金小姐都被长辈拘在屋里不许出来,我本来也是被祖母拘在身边的,寻了来给你送吃食这么个由头才得以出来透口气。”
孙大小姐说:“你不知道,我待在屋子里没事做,就吃东西打发时间,结果吃多了肚子涨得慌,再不出来走走我就要撑死了。”
秦灼闻言顿时:“”
这当头,还能这么无忧无虑的,大概就只有孙家的小牡丹了。
秦灼沉默了片刻,又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多谢你。”
孙魏紫道:“你别这么正经,我有点不习惯。”
她自打第一次见到秦灼,就觉得这人身上一点侯门千金的样子都没有,她一直觉得秦灼要是个男子,那必然就是个风流浪荡的纨绔子弟。
可相处了几天,又发现这人实在和那些喜欢装温柔扮乖巧的千金闺秀不一样,她真实得很,要怼你就怼你,要动手也不含糊。
最最厉害的是,在崇文馆同赵学士辩驳的那一天,说的字字句句都让孙魏紫重新认识了秦灼这个人。
她忽然觉得世上若能多几个秦灼这样女子,那该有多好?
秦灼今儿还真没什么心思说笑逗小姑娘,便闷头进食。
孙魏紫想了许多,就坐在一边,看看她,看看榻上昏迷不醒的秦二爷,有时候也看看窗外。
过了许久。
秦灼吃饱了,搁了筷子,往后一倒,靠在了椅背上。
一盅鸡汤,半盅燕窝下肚,整个身体都暖了起来。
“吃好了?”孙魏紫把那叠桂花糕端到了秦灼跟前,“我家厨子做的桂花糕是京城一绝,你尝尝。”
秦灼伸手拿了一块,放到嘴边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上一次在大牢里,像小牡丹这么送吃食的还是顾长安。
那时候她同晏倾说做盟友,给他买一辈子的桂花糕。
似乎还没过去多久。
她咬了一口桂花糕,慢慢嚼着。
孙魏紫问她,“怎么样,好吃吗?”
秦灼心思不在桂花糕上,有些味同嚼蜡,还但是回了一句,“还不错。”
“敷衍。”孙魏紫都看见她走神了,当场戳穿道:“要是真觉得好吃,你还能吃着吃着就走神?”
秦灼顿时:“”
这小牡丹是怎么回事?
聪明劲儿都用我身上了是吧?
孙魏紫见她不说话,凑过来小声问道:“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天天派人给晏大人送糕点,怎么着?是因为昨夜把话说的太绝了,这会儿看到糕点就想起人家来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秦灼神色微顿,又很快恢复如常,把剩下半块桂花糕塞进嘴里,装作在吃东西很忙,没法说话的样子。
“你昨夜你提前离席,晏大人追了出去就没再回来。”孙魏紫瞧她这样,慢慢退开了,“有人说看见他独自一人站在风里,淋了大半夜的雪,头顶落的白雪似白头,整个人都冻得跟座冰雕似的,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秦灼心道:演戏,没必要演到这个份上吧。
不知怎的,她听到这些心里有些不舒服。
孙魏紫一直在观察她的神色,见她面上什么都不显,不由得奇了怪了,“你真那么绝情啊?”
“小牡丹。”秦灼喊了她一声,无奈道:“你觉得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孙魏紫看了看榻上昏迷着的秦二爷,立马抬手捂着了自己的嘴。
失礼,实在失礼。
在人家爹爹受伤昏迷的时候,来打听人家的风月事,实在不是时候。
小牡丹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随即同秦灼道:“是我不对,不该在这种时候同你说这些。”
孙魏紫安静了片刻,又开口道:“你都这么不开心了,那我安慰安慰你吧。”
秦灼心说:不用,你闭嘴就好。
偏生孙魏紫嘴快,开口便道:“不只你爹昏迷着,三公主的父亲也没醒呢。”
秦灼第一次见到这么安慰人的,顿时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说
秦灼:谢谢你啊!有被安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