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不大,从头到尾也就五六百米的距离,林家乐停在一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房屋门前,院子里有夫妻两个,女的正在洗衣服,男的抱着柴要往厨房送,地上还散落一片刚劈好的柴。
“什么人?”男的抱着柴问走到门口的林家乐。
林家乐笑道:“我要去富阳县探亲,天色晚了,想在你们家借宿一宿。”
这个时代的人都很淳朴,一听这话,男的愣了愣,即刻就笑道:“好,请进吧。只是寒舍简陋,可能没有什么好的被褥。”
“没关系,”林家乐把马牵进来,“我也是经常天南海北跑的,草窝子都睡过。”
正说着话,正门屋里走出个扶着门框的老太太,“柱子,是谁呀。”
林家乐一开始没注意,见这家的妇人赶紧擦擦手过去扶住老太太,才发现这老人家眼盲。
柱子说道:“娘,是过路的客人,要在咱家借住一宿。”
老太太高兴道:“好好,你们两口子别忙了,快给客人整治菜肴。”
“不必麻烦,”林家乐忙说道。
老太太道:“客人能选择我家借宿,也是看得起我们,就不要客气了。”
柱子笑着对林家乐道:“您别多想,我爹以前就特别好客,从我爹没了,我娘就把这个习惯承了下来。”
林家乐笑着点点头。
他出门在外,这样热情淳朴的人遇见的多了,还真没多想。
晚上这家人就给整了一锅饼子,一锅加了肉片的炖菜,看他家孩子吃得头都不抬的样子,想来平日很少吃这样的菜。
林家乐心中感慨,要是一开始到古代那会儿,这样的菜他肯定不敢吃,现在倒是习惯了。
晚上睡的是这张家的东厢房,早晨一家人又给他熬了一锅米粥,叫林家乐怪不好意思的,走的时候给了张柱子十个铜板。
但是张柱子坚持,只收他一顿饭钱,也就是三个铜板。
林家乐离开这个小小的村子,又走了两个多时辰才到富阳县县城。
此前,林家乐来过富阳县好几次,这一次进城门时,感觉特别不一样,可能是因为现在这座县城的治理者正是他大哥,让他看着里的人时都多了几分亲切感。
富阳县县衙门口,林家乐停下来,先是看了看这相比县里其他建筑都巍峨的大门,才对门口的差役道:“劳烦禀告一声,就说县太爷的二弟过来看他了。”
差役看了看后面马车上的菜,心里有些不相信,但还是跑进去通报了,没想到进去把这话一说,县太爷竟然亲自跑出来迎接。
差役连忙在后面跟,只见县太爷看到那年轻人,一把携住了高兴道:“二弟,你怎么来了?”
“二爷,”门口的几个差役都点头向林家乐见礼。
林家乐点点头,才对大哥道:“这不是安稳住了,过来看看你。”
看到二弟带来的礼,芹菜、萝卜之类的,林家驹顿时哈哈大笑。
两人在书房坐下来,叙了叙分家之后各自的事,林家乐才话题一转,提道:“我来前先去了一趟家里,爹说娘半个月前就带着元儿来富阳了。”
“怎么,你是有事找咱娘?”林家驹笑着端起手边的茶杯,问道。
“倒不是,”林家乐想了想,决定直说,“大哥,咱俩是亲兄弟,有些话我就不转磨着说了。前几天,长公主派人去月潭镇接了一户人家。”
“这事儿我知道,”林家驹接话道,“过来的人叫张弥,他还在咱们富阳县的驿站打了个尖儿,我让师爷去接待的。”
林家乐听出来了,大哥是对长公主那边不感冒,也是,他谋得这个缺全靠夏太监的帮忙,夏太监现在的处境艰难,很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长公主哆哆相逼。
他大哥自然不肯能对长公主麾下的人多积极。
林家乐问道:“那张弥可来见过大哥了?”
“傻了吧,他张家是在京城当官的,怎么可能过来见我一个小县令?”林家驹笑道,“你到底是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