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剑将头埋入秦风宽阔的胸膛里,娇声道:“秦大哥,这点苦跟我在剑冢的日子比起来,不知幸福了多少倍,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所有苦难都是值得的,我心中感到甜蜜都来不及,吃点苦头不算什么。”秦风只知道侍剑是罗无凭唯一弟子,其余则一无所知,此时忍不住问道:“侍妹,罗无凭号称天下十大名剑,受当今天子御赐册封,他的剑法到底有多强?”
侍剑低下头,沉默半晌,良久沉声道:“师父的剑法只有亲眼见过才能切身体会到他的强大,但他的剑法中还有破绽。”秦风忽然被勾起强烈的好奇心,再次忍不住问道:“据江湖传闻,罗无凭剑法已达天人之境,难道像他那么强大的剑客还有弱点吗?”侍剑轻轻一笑,凝声道:“师父认为剑法的极致便是由剑入道,直至最终达到一种‘无情无爱、无欲无求、绝情自我’的境界,但他又觉得凡人由于受肉身所累,几乎很难达到他所理解的那种理想状态,如不能参透剑道真谛,便无法随心所欲的驾驭剑法,他修的是‘杀人之剑’。”
秦风所思良久,终于笑道:“刀法又何尝不是如此,侍妹,我能想象十多年孤独的守护在阴森恐怖的剑冢里,常年和一个像罗无凭那样固执怪异的老头为伴,那一定非常孤单寂寞,我秦风今天发誓,以后定要加倍对你好,绝不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侍剑双颊晕红,娇媚笑道:“秦大哥,其实我在剑冢里守护剑炉的时候并不寂寞,你可知道剑也是有魂的,只是很少能够让人感觉到,只有真正爱剑的人,才能听到它们悲悯的呼唤,师父为了修练‘杀人之剑’,常年将自己关在剑冢中闭门不出,十年来练废了不知几百把剑,这些剑虽然废了,却并没有死,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就能听到它们在哭泣,它们做的最多的便是向我倾诉命运的不公,冰冷的剑刃也有温情的时候,只是我们并不愿意去倾听它们的哭诉。”
秦风有时也能感觉到背后“破山”的震动,但远没有侍剑所说的想得那么远,此刻微微一笑道:“侍妹,你的意思是你能听得懂剑的语言,能知道它们在说些什么?”侍剑娇笑道:“或许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秦大哥,我的确天生就有这种能力。”
秦风沉吟片刻,良久,这才抬起头道:“那你可曾听过宝刀破山的诉求,它又在说些什么?”说着,他将“破山刃”拿在手中,轻轻放到了侍剑腿上。侍剑纤细的手指慢慢拂过破山刀鞘,终于微笑道:“秦大哥,破山是一把好刀,它希望你能永远将它带在身边,用它来保护我、守护我,直到永远。”
“哈哈!”秦风终于露出豪迈笑声,很久才停下来道:“侍妹,你知道吗?我差一点就相信你说的话了,无论是破山还是你手中的名剑七星龙渊,说到底它们都是用来杀人的兵器,兵刃再锋利出名,又怎么可能像人一样有灵魂呢?其实你根本用不着拿破山来提醒我,不管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会永远保护你,对你不离不弃,除非我死了!”
侍剑眼中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雪白粉嫩的手臂此刻轻轻环住秦风脖子,将柔软的耳朵贴在秦风胸口,再次轻声道:“秦大哥,我怎会不明白你对我的心意,只是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秦风笑道:“说吧,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帮你办到!”侍剑轻轻闭上眼,终于说道:“我要你答应我,如果今后师父找到了我们,要把我从你身边带走,你一定不要阻拦,师父很强大,他的剑法是你连想都没办法想到的,他一定会杀了你!”
秦风只是“嗯”了一声,根本没有将侍剑的忠告放在心上,傲然微笑道:“我秦风天不怕地不怕,如果罗无凭要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大不了跟他同归于尽!”说到这里,秦风不由得苦笑道:“但是我现在倒不担心罗无凭会找到我们,就怕狄飞龙找上门。”侍剑心中泛起一股奇异滋味,睁大了眼睛问道:“秦大哥,到底你哪里得罪了狄飞龙,他一定要将你捉回去呢?”
秦风脸上笑容渐渐消失,终于沉声道:“狄飞龙心高气傲,说过要缉捕我归案就一定会做到。”他低下头,温柔的凝视侍剑片刻,再次平静道:“侍妹,你可知道我从前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侍剑摇了摇头,低声回答道:“不管你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样的事,我都不管,我只要现在的你!”秦风终于忍不住苦笑道:“其实就在一年以前,我还是朝歌皇城里一名在职的九品带刀哨卫,负责皇城的缉盗治安职责,却在短短半年时间里,受人陷害而沦落江湖,有家不能回、有冤不能伸,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侍剑从未过问秦风曾经的生活,此刻轻轻捧住他的脸颊,温柔的吻上了他的嘴唇,娇声道:“秦大哥,从今以后有我在你身边陪伴你,你再也不会感到孤单了。”
秦风忽然心里泛起一股倦怠感。“如果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放马南山、退隐江湖,岂非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这种想法一闪即逝,很快就被心中那股杀气所掩盖。两人畅聊长谈,终于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庙外阴风呼啸,这时候竟突然响起了一阵高亢可怕的狼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