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外面的城市一眼望不到天,四周高楼把天空都围了起来,我看着窗户上自己反射出的那副表情,带着夸张笑容和一点都不温柔的眉眼。
看着那个陌生的我,不禁怀疑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可以笑的这么温暖,脸色却还是那么冷冰冰。
“阿姨,怎么才能度过自己的一生。”梁栩躺在床上,两只手压住被子,眼睛看着对面的墙。
我随着她的目光望向对面墙上的闹钟,上面显示01:45,
“眨眼之间。”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我实在是难以回答,毕竟我也不是那个热爱生活的女人。
但至少我愿意去学习怎么热爱,学习怎么适应,学习怎么习惯,但我已经是三十二岁的老女人了,所以不清楚梁栩现在想要听到我说什么。
她是想让我说出人生难熬,还是想听见我说转瞬即逝。
好像所有的时间单位都无法丈量我们的一生。
毕竟,未知的,都是变幻莫测的。
“我困了。”梁栩维持刚刚那个动作,一动也没动,然后直接闭上了眼睛。
“要关灯吗?”我悄声问道。
“不要。”梁栩冷漠回答。
上一秒还对你楚楚可怜,下一秒就立马把你打入冰窖,我歪头上下打量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女孩,意识一下被她掏空。
我在想梁栩现在正在经历一个什么人生,为什么她的朋友圈里的照片不是黑就是白,为什么她对未来不抱有期待,为什么她这么小就开始考虑生命的长度,甚至为什么她可以这么温暖,又那么冰冷。
梁栩的被单上有她独有的味道,我侧躺着面向门口,背对着梁栩将手臂枕在头下,听着背后传来的呼吸声,慢慢思绪昏沉。
我很怀疑梁栩身上的那股味道带有安眠药的成分,总之我只要一靠近梁栩失眠好像就荡然无存。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醒过来,明明是一点动静就会清醒的我,是被早上七点墙上的闹钟给叫起来的。
那闹钟发出来的声音很刺耳,像是小时候同学搞恶作剧拿着指甲在拉黑版的声音一样,我听着揪心,像是做了噩梦般一样从床上弹坐了起来,我拍了拍自己脸蛋,又看了看旁边的梁栩。
她还是保持着昨天晚上的那个动作,一动未动。
“早,阿姨。”梁栩依旧闭着眼睛。
我没想到梁栩是醒着的,所以被她突然的开口吓了一大跳,我全身颤栗摸着胸口问道:“你醒了怎么不睁眼啊。”
“昨晚哭的眼肿了,我睁眼很丑。”
.......
我彻底被这个孩子给打败了。
“那你在睡会,我去做饭。”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我是很急迫的,因为我对于自己在梁栩床上睡得很香,甚至还想在睡会的想法感觉到可怕,我想要赶紧逃离梁栩的身边,离开这张有味道的床铺,去洗一把脸让自己赶紧清醒起来。
“阿姨,我要和冰美式,可以消肿。”梁栩还在乎她的眼睛。
“好。”
匆匆洗了把脸,然后换下睡衣,找到家居服换上便去厨房做饭。打开气灶然后摆上厨具,热油然后煎蛋。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但其实脑袋已经乱成了一窝粥。
我不是因为和别人躺在一张床上而感到的头皮发麻,我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和别人躺在一张床上睡着觉了感到头皮发麻。这让我想起了去年年会人事部组织高层去澳洲度假,我和冯甜因为飞机晚点被航空公司安排住进了酒店。我和冯甜虽然是在不同的床上,但却因为在同一空间,所以我一晚上都没睡着,直接活生生睁眼到天亮。
我还想起了大学毕业刚来北京工作,没钱租房子只能找人合租,但因为房间是房东用隔板打出来的,我看了一眼环境,就直接连定金都没要就退了房子。
这两年我家一直不住人,也是因为我无法承受别人的打扰。
可昨晚的我.....
“阿姨周末放假,我们去郊外旅游吧。”
就在鸡蛋快要烧糊的时候,梁栩的一句话立马让我回神,我赶紧用铲子翻动了一下煎蛋,然后恢复理智说道:“周末,我可能要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