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雅间内坐着一位衣着朴素的老妇人,身量瘦削却也慈眉善目,只是仿佛这些年吃了不少苦,眉眼之间看着比赵曹氏还老上几岁,手上也生了冻疮,看着令人心里微酸。
“赵老夫人,千里迢迢请您过来,实在是辛苦你了。”
元锦上前恭敬行了一个晚辈礼。
“这孩子,长这么大啦?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元锦两岁的时候赵大人才去世,赵老夫人带着一大家子回了青州,她肯定是在此之前抱的,元锦肯定也不记得了,但她仍礼貌的笑道。
“难怪我看您十分亲切。”
赵老夫人拍拍身边的凳子,示意她坐过来。
“我曾在路上向你表姐问过你们齐家现下的情况,你表姐也大概和我说了些,孩子,你母亲是个好的,是我们家这对贱妾母女,搅乱了你们幸福平安的日子啊!”
元锦以为她说的是赵姨娘扶正之事,叹了口气。
“的确,这次不知道她们都跟父亲说了什么,父亲执意要将赵姨娘扶正,此时我是万万不能认可的,听闻在青州,赵曹氏携庶子对您也多有苛待,能否给我讲讲都有些什么事?还有关于赵姨娘的事情,我想要有更多她们品行败坏的证据,逼着父亲休弃了她。”
那赵老夫人摇了摇头。
“我说的不只是这一件事,孩子,是我从前对她们心慈手软,这才让她们在老爷死了之后,对我反咬一口,还做了那么多……唉!你们都被骗了!”
听到赵老夫人这样说,元锦的睫毛颤了颤,骤的抬起了些。
直觉告诉她,赵老夫人接下来说的话,一定有她想要的东西。
果然,赵老夫人缓缓说道。
“当年,我家老爷突发疾病,卧病在床,心中记挂庶女齐元依还没有个依靠,便叫我安排,让她随我一同回青州,同老爷看中的一个男子成婚。
那个男子,是我们在青州的族人里替她挑选的一个,人品有口皆碑,家世也与她匹配。可没想到,老爷的病来的那么急,那么猛,留下这嘱托后没多久便撒手人寰。
从前,赵曹氏和赵姝玉都还对我恭恭敬敬,一口一个夫人,母亲,可自从老爷去世后,她们便好像变了一副嘴脸。
她们先是伪造了老爷的遗嘱,到齐府,说我家老爷要相爷纳赵姝玉为妾,我听到这消息震惊不已,可是阻止不了,揭穿她们,又恐她们的所作所为影响我家老爷身后的声名和清誉,所以只能一个人,带着家仆庶子,背负着有负老爷嘱托的愧疚,回了青州老家。”
元锦听到这消息,顿时僵在那里。
当年的事情,元锦还没出生,但也知道一些,父亲本是向母亲立誓,此生只有母亲一个妻子的。
可是,当赵姨娘拿着父亲恩师的书信上门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恩师的遗言,父亲又不忍辜负,最终还是娘亲体谅,同意了那赵姨娘进门。
听说赵姨娘进门后,父亲并不太喜欢她,只对她以礼相待,后来母亲怀上了自己,父亲便不知怎的,喝醉了酒,在赵姨娘房里与她有了夫妻之实,很快又有了齐元依。
自那以后,听说父亲与母亲的关系就逐渐僵化,渐行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