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不等江予初回答,他就立刻离开去收拾桌子了。
这人好奇怪啊!江予初在心里想到。
“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些奇怪啊!”
江予初察觉到当自己问出这句话时,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
完了!她直觉她又踩雷了。
江予初害怕的闭上了嘴,放缓呼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夏以柔冰霜般的眼神看向江予初,胸口聚集着愤恨和痛苦。
她们刚离婚那段时间,她就是生活在类似的状态里,总是害怕江予初会突然出现,害怕别人的接触。
那男孩的反应一看就是被长期虐待,或许他的情况比她更惨。
“那什么,面再不吃就糊了”
江予初企图转移夏以柔的注意力,说道。
江糥糯看看夏以柔又看看江予初,眼中带着疑惑。
为什么感觉妈妈和江阿姨之间有些奇怪。
夏以柔又恢复了之前对江予初冷淡的态度,不再理会江予初。
江予初害怕,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她刚才有说什么很过分的话吗?
好像没有吧!
她回想着刚才说过的话,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她食欲顿无,一心想着自己哪里做错了,她好害怕,夏以柔现在好可怕。
面刚端上来没多久,曹兰芬的大嗓门又开始吼起来了。
曹兰芬拎着一根棍子往方泽身上招呼,嘴里囔囔道:
“我让你偷懒,我让你偷懒”
方泽没有反抗任她打,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没有一个人出手援救。
其实这种情况刚开始发生的时候还是有人过来劝说的,不过都被曹兰芬骂了回去,之后就算有人看得心生不忍,也不敢上前阻止。
曹兰芬可是凶名在外的,他们绝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得罪一只疯狗。
方泽没有偷懒,是陈德叫他去厨房打下手,但被曹兰芬看到了,诬陷他不仅偷懒还想偷师学艺
可是他明明没有。
他已经被打习惯了,早已麻木。
江予初看不下去了,这妥妥的虐待员工啊,而且这绝对是一次良好的表现机会,在夏以柔面前重新树立新形象。
她刚想起来制止,就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呵斥。
“你做什么?”
陈德从厨房出来,满脸怒意的说道。
曹兰芬一看到陈德瞬间就没了嚣张的气焰。
“爸”
“方泽偷懒,我教训一下他”
“教训?人都要被你打死了”
陈德虽然已经七十岁了,但身体康健,步伐坚定,他快步走过去扶起地上的方泽。
方泽在被他碰到的那一刻本能的缩瑟了一下,眼里闪过惶恐。
“孩子,没事吧?快起来”
陈德语气温和的说道。
他有着一张老实憨厚的脸,看上去慈祥和蔼。
方泽小幅度的想将手抽出,但他的手臂纹丝不动。
“哎呀,这陈德这么老实良善的人,怎么有这么一个媳妇”
”是哩是哩,凶得很哩”
“看把那孩子打的,唉!惨啊!”
“可怜哩!”
江予初她们隔壁一桌两个妇人在讨论着。
“大娘,怎么回事啊?”
按捺不住好奇的江予初朝隔壁妇人那桌问到。
她真的好奇极了。
为什么明明被苛待成这样还要留在这里,为什么不去别家打工?
这男孩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妇人看了她一眼,语气肯定的说道:
“女娃不是县南的吧!”
“嗯,我是县东那边的”
“这老陈家关系复杂着哩”
“那个娃是曹兰芬儿媳妇的弟弟,叫方泽,今年才十九岁,就被兰芬这么虐待,那还是个孩子哩!”
“他没有父母吗?”
妇人东张西望了一下,确认没别人后,悄咪咪的和江予初说道:
“她那儿媳妇是买来的哩,犯法的哩,阿泽是跟她姐一起嫁过来的。”
“兰芬的儿子身体不好,没人愿意嫁给他,所以兰芬就从人贩子那里买了个媳妇给阿康”
“她那儿媳妇也惨,天天被兰芬打骂,我就住他们隔壁,经常看兰芬用竹鞭抽她儿媳妇,那竹鞭,又细又长哩,看得我都疼”
“刚开始兰芬对她儿媳妇和阿泽也没那么坏,是因为她那儿媳妇结婚两年了还没生一个孩子,后来好不容易怀孕了,生了个女孩,兰芬从那时候开始就没给她那儿媳妇看过好脸色,动不动就打”
“阿康也是,不知道护着点媳妇,随他妈打骂,这以后又不是和他妈过活,媳妇要是被打死了,他可怎么办哩”
“唉,你说都是一家人……”
“就是啊!”
另一个妇人附和道。
“看小泽,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一看就是经常没给吃饭。”
“我之前看不下去,给了小泽几块饼,被曹兰芬看到了,追着我骂,说我看不起她,她还会不给方泽饭吃”
“陈德一辈子做了那么多好事,名声都要被曹兰芬坏光了哩”
“造孽啊!”
妇人摇了摇头,说道。
“太不是人了,怎么有人可以这样,这简直就是畜生,你说是不是?”
江予初听完后愤慨不已的朝夏以柔抱怨到。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家暴这么寻常?
“是啊,简直就是畜,生。”
夏以柔似笑非笑的看向她说道,后面两个字咬的特别的重。
她觉得夏以柔在指桑骂槐。
不!夏以柔就是在指桑骂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