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嬷嬷站立一旁沉默不语,太子殿下这些年心思愈发深沉,谁能猜测到他的心思?
可依旧拣好听的话劝慰皇后,“许是专程过来探望娘娘的。”
皇后听到这句话,果然高兴起来,靠在贵妃榻上抿唇轻笑,“要说靖儿啊……可比小九要听话得多。”
……
岂料在皇后嘴里乖巧听话的太子殿下,刚走出兰玥宫的大门,就吩咐随行的侍从去秦王府一趟。
今儿个跟在太子身边的是东宫侍从齐赞,一听到这差事,脑仁都开始隐隐作痛,“殿下,这若是王爷问起缘由?属下要如何说?”
齐赞颇为苦恼,这大冷天的去秦王府,若不是有什么要紧事,秦王能给他好果子吃?
“便说孤有事寻他,若是请不来人,你也不用回了。”沈靖冷声道,齐赞再不敢废话,马不停蹄的去了秦王府,终于在酉时把沈沛请到了东宫。
沈沛过来东宫的时候,沈靖正在处理政务,书房里烧着地龙,还拢了一盆炭火,可沈沛一进屋还是嚷嚷着冷。
沈靖见他抱怨连眼皮子都没掀一下,原本是不想去理会的,可这人一直嚷嚷个不停,直把太子殿下嚷嚷的烦了,“怎么?皇兄如今都喊不动你?”
沈沛冷哼一声,坐在椅子上嘟嘟囔囔,“外头还在下雪!”
“来人,给秦王殿下备个手炉。”沈靖语气平淡的吩咐,原以为沈沛会拒绝,谁曾想沈沛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接过,没皮没脸的连声谢也不道。
“皇兄喊我过来,有什么事?”沈沛随意的歪在美人榻上面,他在沈靖这儿素来都是这幅没骨头的模样,沈靖见怪不怪,起初还会说他几句,次数多了只当眼不见为净。
“听闻你同你那婢女的风流韵事,都要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沈沛闻言,略略坐直了身子,他和若冉的事?他和若冉能有什么事?
“什么人胡说八道?”
“你说呢?”沈靖意有所指,清冷的眼睛里染上了点点笑意,见到沈沛这般烦躁的模样,倒是觉得有些有趣。
沈沛亦不是傻子,这般明显的暗示如何能不知?
“越来越多事。”
“你也不是小孩子,莫要这般任性。那姜婉潼好歹也是父皇破格封赏的郡主,总不好现在就撕破脸皮。”
这是沈沛最不爱听的话,一提起就是满脸的厌烦,他连装都懒得装一下,“本王还要给她面子?”
沈靖瞧他这般任性的模样,一时之间哭笑不得,“这些暂且不提,姜家近来有异动,你总要多加留心。”
沈沛这才明白皇兄找他所为何事,他抬起头看了看天色,随手把暖手炉放下就要走,“凭他姜府有通天手段又能如何?有皇兄在,臣弟不担心。”
“兔崽子。”沈靖笑骂道。
“这事有皇兄,可别的事呢?”
沈沛:“?”
“倘若你若真心喜欢那婢女,就趁早给个名分,也省的闹出诸多事端。”
沈沛皱起眉头,显然不想讨论这些事儿,“此事就不劳皇兄费心。”
他说完这句话,还没等沈靖出声就拱了拱手便离宫而去。
沈靖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沛越走越远,半晌才让齐赞把暖手炉取过来,已经有些凉,他挑起眉,这是嫌弃他东宫太冷,不如秦王府温暖?
“殿下……王爷他当真听得进去您说的话吗?”齐赞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沈靖低头轻笑,“你见他把谁放在眼里过?只不过是哄着他有所顾忌,免得惹恼了孤的那位好舅舅,让姜家狗急跳墙罢了。”
半晌,沈靖提起笔,继续批示公文,只是想起沈沛全然信任的话,到底有些不忍心,“福安公主近日要潜心学习规矩礼仪,若是有送给公主的拜帖,一律拦下。”
齐赞低头应道:“是。”
太子殿下虽未明说,可到底是何用意,齐赞心知肚明。
沈靖根本不不怕旁人知晓他的用意,皇弟不大懂事,当哥哥的总要多操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