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来自未婚妻的隐怒(2 / 2)穿成龙傲天的炮灰情敌首页

侯府也并未阻拦来看热闹的人,只是偌大的府里此日虽然张灯结彩挂满红绸,装饰着颇为喜气,但从上到下却没一个人脸上挂着笑模样,动作也紧张不已。

直到一个端着盘子的小厮不慎把盘子打碎在地上,顿时如同一道惊雷破开沉默,小厮们顿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那小厮顿时冷汗都冒了出来。

此时还是虞夫人将他训斥了一番,嘱咐他去后院打杂,这才把这件事接过去。

这插曲过后,府里重新化为了一潭死水,虞夫人眸中也划过了一道隐瞒至深的恐惧。

时间长了,过来迎喜的凑热闹的,也都看出来不对劲,左右面面相觑看了眼没敢出声。

客人们个个心照不宣,知道这背后必有猫腻,看热闹的愈盛,却下意识也被这氛围渐染少了言语。

从此一来侯府里越发沉默,只剩下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的鞭炮声,显得侯府里越发阴沉。

巫棠一大早,就被府里绵绵不绝的鞭炮声给震醒,随后便被人拽起来晕晕乎乎开始打扮,又是一番繁复的妆容和头饰。

巫棠身上层层叠叠穿了一身红裙,匆匆塞了点点心便被塞进了轿子里,随后来了一队人一路抬着着她,十里红妆沿着京城中的街道逛了一圈重新折回来。

巫棠一路上走过的路太长,面前盖着红盖头,轿帘闭紧不允许他拉开。

他天还没亮便被拉起来,爆竹、吹吹打打的声音飘得太远,配合着有规律吱呀吱呀的轿子声,杳杳变成了催眠曲。

巫棠开始眼皮子打架,周遭的嘈杂声忽而落潮,他彻底坠入梦魇。

梦里巫棠似乎在追逐着什么人,而那人却并未注意到他,只自顾自一直往前走着。

那人走的并不快,只是巫棠无论如何使劲追赶,都始终追不上他的脚步。

而此时一直在巫棠身旁陪着他慢悠悠走着的人,却突然快步超越他,而前面那人似乎也察觉到旁边走来了一人,放慢了脚步等他,两人转为并肩而立,有说有笑往前走着,依然是巫棠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的速度。

巫棠在梦中顿时难以置信,心里有股被背叛的沉闷酸涩感觉,只是他却分不清是因为前面那人无视他,亦或是原本陪在他身边那人突然将他抛下的缘故。

巫棠看不清他们的脸,但这两种酸涩的结果合为一处,让他顿时红着眼圈狼狈逃开。

等他逃远之后,迟疑着停下脚步转回身,却突然看到身后那两人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脚步遥遥望着他,两人唇角俱都挑起了笑意,一人朝巫棠伸出了一只手。

巫棠愣了片刻,没弄清楚形势也不敢贸然伸手,但只是须臾的迟疑,那两人面上的神情却突然冷了下来。

下一瞬那两人陡然拔剑相向,将彼此捅了个对穿,长剑没入身躯,剑尖滴答滴答往下渗着血。

巫棠大惊失色,顾不得其他连忙跑过去,但并不长的距离他却无论如何都赶不上。

巫棠气喘吁吁,面前星河倒转脚下飘摇中,那两人染血的身躯渐渐重合,最终融为了一体。

巫棠见到这悚然一幕,顿时瞪大了眼睛,而最后合成的那人,巫棠依然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唇角重新挑起了笑意,那弧度分明是方才两人的叠为一起。

那人身上的伤口复原的极快,就连身上的血迹也很快消失不见,一袭白衣长袍不染纤尘。

随后,他再次朝着巫棠伸出了手。

巫棠吓得身体猛地一颤,头撞到了轿子,彻底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耳边爆竹声依旧,面前依然是被盖头遮挡住的狭窄视野。

修仙之人很少做梦,若是做梦大多都是未知征兆的预示,但也有例外。

巫棠这也只是从师父那里听闻,域外有魔修专门修习入梦之术,不只自己能随意入梦摆脱外界潜心修炼,还能入他人之梦构成梦魇,杀人于无形。

若说是征兆,巫棠现在已经身处在幻境之中,五感都受幻境控制,在幻境之中做梦,是梦幻中的梦幻,可信度以他来看很低。

若说是幻境主人为他构造的梦魇,巫棠连梦中的人脸都看不清,也想不出那人有什么有什么目的。

巫棠没想多久,轿子便进了侯府。

轿子一进侯府,便如同清水滴入油锅,吹吹打打的声音穿透性极强,死气沉沉的侯府便瞬间炸开来。

只不过外面虽然热闹,但众人却都极有默契没敢靠近轿子。

巫棠还在思索刚才那个梦时,身边便有个婢女把他扶到一个房间,在他手里塞进去红绸的一端后婢女便离开,转而换成了一个更为高大的身影站在他身旁,牵住了红绸的另一端。

庭院深处人们的恭贺声隐隐约约,一股馥郁清冽的香气从身旁传来,和空气中混杂着的爆竹燃尽后的味道杂糅在一处,一股脑入进巫棠的鼻尖,是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巫棠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何为话本中所说的烟火气。

巫棠手中的红绸被虞机拉着牵引,一番繁复的流程下来,他身上捂着的厚重嫁衣让他身上微微发热。

京城中的风俗娶妻仪式颇为复杂,巫棠从早到晚转了不少地方,直从一早天还没亮忙到深夜,终于进了一处里坐下休息。

房间里只剩下了巫棠一个人,他早就不耐烦盖着红盖头,索性便直接摘下来,又是过了半晌,门口突然进来了一人,那人同样穿着一身大红色。

虞机似乎是方饮过酒,脸颊上透着丝醺红,开门时不慎被门槛绊了下,踉跄一下扶住门稳住身形,随后抬起头朝他唇角牵起一抹弧度颇大的笑。

门口的灯笼中的烛光落在虞机脸上,在被酒液沾染过和巫棠涂了口脂的唇色差不多的唇瓣上映出光泽。

他肩宽腿长如朗月入怀,再配着这身大红喜袍,整个人如同盛开至荼蘼的海棠花。

巫棠还是从上次在正殿虞机跟他说要娶他之后第一次见到他,虞机那张摄魂夺魄的面庞平日巫棠就不敢多看,更遑论这一眼造成的冲击。

巫棠瞪大了眼睛,讷讷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愣愣望着虞机。

“怎么了?”虞机不知何时走到了巫棠面前,身上的香气混杂着酒香,浓郁地萦绕在巫棠周围。

“嘴闭不上了?”虞机浅笑着,用修长的指尖在巫棠唇上轻轻抹了一下,动作本来很轻,到唇角时却突然变重用力按了一下,在巫棠唇角渐染擦出一条红晕。

随后他收回手指到自己唇上,伸出舌尖轻轻尝了尝味道。

巫棠先是没反应过来,随后整张脸刷的红透,脑海里都是方才虞机的动作,猛地垂下头移开视线,睫毛颤了颤,像是个受了惊的鹌鹑,目光不知道放到哪里才好。

他此时确信虞机确实是喝醉了,否则绝不会对他做出这样的动作。

巫棠垂着眸子干巴巴道:“你……也知道我是男子。”

巫棠知道虞机是女子,但不能现在说,他这话的意思其实是在试探暗示虞机,他虽然不愿意趁人之危,但如果是虞机主动的话,他心里就会减轻负担,也更有底气往前一步。

若是虞机不愿意,那他自然还会像之前那样对他隔开距离。

这么想着巫棠有些伤心,毕竟他知道,他和虞机之间修为的差距,若是错过这次的机会,日后再想接近也会很难。

虞机点了点头,拨弄了拨弄巫棠步摇上的浅金流苏,似乎是在等着巫棠下半句话。

巫棠在身后绞紧了手指:“你……你不在意?”